徐清盞湊近他,沖著他陰森一笑:“康大人知道一包藥粉想帶進宮有多難嗎?宮里的嬪妃想弄點東西進宮,大多都是找自家親戚朋友想辦法。咱家若想查那藥粉的來源,首先就得把你康氏滿門查個底掉。到那時,看你還有沒有閑情逸致來和咱家談?wù)撉虺烧械氖?。”康鴻驚愕地看著他,辯解的話再也不敢說出口。高門大戶的,誰家沒點齷齪事,又有誰家能經(jīng)得起深挖?他不敢再為女兒辯解,只能向祁讓磕頭求情,求他看在康貴人伴駕多年的份上,能網(wǎng)開一面,從輕發(fā)落。徐清盞適時提醒祁讓:“皇上答應(yīng)過貞妃娘娘,要將兇手當眾杖斃以儆效尤?!贝搜砸怀觯瑵M殿嘩然。立刻有御史出列反對:“徐掌印若說杖斃那投毒的宮女倒也罷了,康貴人是天子妃嬪,怎能動此大刑?即便她當真是幕后主使,皇上賜她白綾鴆酒也就是了,當眾杖斃萬萬不可。”“是啊是啊,妃嬪犯罪,多是賜自盡,哪有當眾杖斃的道理,此舉實在不妥,還望皇上三思?!背紓兗娂姂?yīng)和,請祁讓慎重考量。徐清盞冷笑:“殘害皇嗣,滿門抄斬都是有的,區(qū)區(qū)杖刑何足掛齒,也值得你們大驚小怪?!鄙蜷L安全程沒有發(fā)言,這時終于開口說了一句:“前些天才有一個殘害皇嗣的人被凌遲處死,諸位大人這么快就忘了嗎?”“......”殿中吵鬧聲戛然而止。朝臣們想起江連海被徐清盞片了三天三夜才氣絕而死的慘狀,全都慘白著臉沒了言語。江連海還是貞妃的父親呢,只因踢打了貞妃的肚子,就被凌遲處死了,何況一個被降了級的貴人?看來康貴人是在劫難逃了。祁讓陰沉著臉掃視全場,說出的話寒涼如冰:“那就賜杖斃吧,讓后宮所有妃嬪前去觀刑?!笨跌櫭鏌o人色地跪坐在地上,其余官員也都遍體生寒?;噬线@兩年性情有所收斂,不再像剛登基的時候那樣鐵血手腕,凡事也愿意聽取臣工們的意見,學會了在某些事情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若非前些時候,皇上一夜之間清剿了晉王逆黨,誅了江連海全族,又將太后幽禁慈寧宮,他們都快忘了皇上的江山是怎么得來的?;噬瞎亲永锞筒皇莻€仁慈的人,自然也不會是個仁君。誠如沈長安和徐清盞所言,他連自己的老丈人都凌遲處死了,區(qū)區(qū)一個貴人,確實不足掛齒。皇上這是打定主意要借著康貴人震懾六宮,好叫后宮之人再不敢動貞妃和貞妃的龍?zhí)ァ;噬蠟榱艘粋€貞妃,真可謂費盡了心思,將來貞妃若產(chǎn)下皇子,皇上怕是要立那孩子為儲君了??稍捳f回來,江家謀逆已被滅族,貞妃勢單力薄,背后沒有家族支撐,母子二人想笑到最后也沒那么容易。況且今年秋天后宮就要選秀了,貞妃懷孕不能侍寢,難保沒有新鮮面孔討得皇上歡心。貞妃這圣寵,還能維持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