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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房,陸明月在病房門口攔住了傅宴蕭。
別再來了。她聲音很輕,卻像刀子一樣鋒利,星星現(xiàn)在需要靜養(yǎng),你出現(xiàn)只會刺激他。
傅宴蕭手里還拎著兒子最愛吃的草眉蛋糕,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距離冷靜期結(jié)束還有七天。他聲音沙啞,再給我七天!如果到時候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從今往后,我絕不會再打擾你們。
陸明月抬眼看他,那雙曾經(jīng)盛滿溫柔的眼睛如今只剩下疲憊與冷漠。
何必呢
晚上,天空再次飄起了大雪。
深冬的大雪打濕了傅宴蕭的西裝,他卻像感覺不到冷似的,直挺挺地跪在人來人往的住院部門口。
冰涼的雪水順著他的后頸灌進衣領(lǐng),在鎖骨處積蓄成一個小小的雪堆。
他的膝蓋已經(jīng)失去知覺。
醫(yī)院保安第三次來勸他離開時,他聽見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我在等我的妻子。
三樓的窗簾動了動,那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他立刻挺直腰背,這個動作讓膝蓋的傷口再次撕列。
血水混著雪水,在臺階上洇開暗色的痕跡。
真疼啊!但比起她跪在風雪里求他相信時的疼,這又算什么呢
他仰起頭,看向三樓那個熟悉的窗戶。
她一定看見了。
她最心軟了,以前他加班晚歸,她總會在玄關(guān)留一盞燈......
雪越下越大,傅宴蕭跪在住院部的身影很快就被路過的病人家屬拍下,視頻在網(wǎng)絡上發(fā)酵。
視頻里,傅宴蕭渾身落滿雪花,膝蓋處的血跡在雪地上洇開刺目的紅。
他垂著頭,脊背卻挺得筆直,像一尊被風雪侵蝕的雕塑。
評論區(qū)瞬間炸開了鍋:
早干嘛去了!出軌的時候怎么不想想今天
這種作秀給誰看啊想要悔改就安靜離婚,別道德bangjia人家!
陸明月關(guān)掉手機,掀開窗簾一角。
傅宴蕭仍跪在原地,肩膀上積了厚厚一層雪,像個雪人似的。
裴南煜站在她身后,輕輕嘆了口氣:要我下去趕他走嗎
不用。她轉(zhuǎn)身走回病床邊,他愛跪就跪著吧。
星星從被窩里探出頭來。
媽媽,爸爸還在外面嗎
他活該。陸明月輕輕捂住星星的耳朵,喃喃自語。
第二天清晨,陸明月推開病房門時,差點踩到一個保溫桶。
里面是冒著熱氣的皮蛋瘦肉粥,旁邊放著一盒星星愛吃的草眉蛋糕,包裝上結(jié)了一層薄霜。
傅宴蕭靠在長廊長椅上睡著了,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凍得發(fā)紫。
他的西裝褲膝蓋處已經(jīng)結(jié)了血痂,手指上滿是凍瘡。
陸小姐。護士欲言又止,傅總跪到凌晨四點暈過去了,我們把他抬到椅子上,他早上五點又起來買早餐......
這樣啊。陸明月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會兒,而后把粥和蛋糕都丟進了垃圾桶,可惜,我和星星都已經(jīng)不需要了。
門輕輕關(guān)上,傅宴蕭睜開了布滿血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