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憲祥的話,把沈丹君心底最后一絲希望的火苗都澆滅了。
他的意思,是讓自己聯(lián)系遠(yuǎn)在京城的爹娘和老首長,遠(yuǎn)也不要緊,一封電報就能保住她。
只是從這以后,她就不得不離開這個地方了。
可是讓她就這么灰溜溜的離開,她做不到!
她沈丹君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捧著的,這次輸?shù)哪敲磥G臉,她才不要!
沈丹君又轉(zhuǎn)移目標(biāo),想求李晚晴,可還沒等她開口,馬翠紅就帶著人把她拉走,還扯下肩上的袖章,揉成團(tuán)塞進(jìn)她嘴里。
最后,她就瞪著滿是絕望的眼,硬生生被人拖走了......
回到院子,李晚晴撞了撞張憲祥的胳膊肘,“是你把她舉報了,她好歹照顧過你,你這樣會不會不仗義?”
“管她,本來我就說了別來,是她非要跟著,她這個副主任干不下去,自然要走,說起來我算是幫了她一把,不然,就她那連張志偉的話都信的樣子,能管好公社就有鬼。”
好像有點道理......
李晚晴不知道說些什么,就自己進(jìn)屋休息,隨他去了。
偌大的院子頓時只剩父女二人,雪梅也剛要進(jìn)屋,就被叫住。
張憲祥走上前,語氣透著一絲無奈,“以后別做這些事了?!?/p>
“怎么,你心疼了?”
張雪梅臉上寫滿譏誚,這讓張憲祥這個當(dāng)?shù)男目谝淮獭?/p>
“爹的意思是,寫信的事事關(guān)重大,稍有不慎,連你自己都要栽進(jìn)去,你就算不顧自己,也要為娘想想吧?”他頓了頓,又道,“你娘為了讓你能高考,已經(jīng)奔波過一次了,雪梅,你這次要是栽進(jìn)去,有想過你娘會怎樣嗎?”
爹可以沒有,娘卻不能沒有!
這就是張雪梅的真實想法,她想反駁張憲祥的話,但仔細(xì)想了一圈,發(fā)現(xiàn)自己無話可說。
她垂著頭,忽然有些不敢跟張憲祥對視。
垂下腦袋,只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的張雪梅,乍一看更像年輕時的李晚晴了。
張憲祥本來還想說些重話,看到這又有些說不出口,良久他嘆息一聲,“我也不是怪你,就是想讓你......給我一次機會,我回來是對你們母女倆好的,你要是不信,好好看著就是,爹會向你證明的?!?/p>
他知道雪梅此刻還不肯接受自己,說完也不停留,轉(zhuǎn)身回了物資。
頓時,偌大的院子里只剩張雪梅一個。
她抬頭,眼前這個屋子她住了十八個年頭,閉上眼睛都能走對路,可不管是廚房,是掛著干辣椒的柱子,還是屋檐下那張板凳,院子里的每一處,其實仔細(xì)想來,都有張憲祥的影子。
張憲祥在她的記憶里,早就不可磨滅了。
所以她不肯接受的,到底是張憲祥這個人,還是張憲祥對著妻女也要隱瞞的五年?
一時之間,張雪梅有些分不清......
鎮(zhèn)上。
“什么,你說張憲祥不幫沈丹君作證?”
馬翠紅點頭,“是啊保華哥,不光不作證,還一副任沈丹君自生自滅的樣子,這我就搞不懂了,他們到底是不是一伙的?”
鄧保華也想不明白,最后道,“我爹的意思,是順其自然,既然張憲祥無動于衷,我們也不管,該怎么判就怎么判?!?/p>
沈丹君是京城大學(xué)來的,名聲那叫個響亮,他并不擔(dān)心沈丹君會就這樣蹲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