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白瑜昕想都沒想：醫(yī)生，我們治！麻煩您給安排住院！
她拉著姜振東就去交錢辦手續(xù)，動作麻利，沒有半點猶豫。
姜振南站在原地，看著嫂子和哥哥為他忙前忙后的背影，眼淚再也忍不住，順著臉頰就淌了下來。
姜振東辦完手續(xù)回來，看見弟弟在哭，這個不善言辭的男人走過去，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哭，大男人家的。你嫂子說得對，以后日子還長。
安頓好姜振南，讓他安心在病房等著，白瑜昕和姜振東去外面的供銷社買住院要用的東西。
路過一家國營糕點鋪，白瑜昕停住了腳步。
柜臺里擺著的蛋糕，就是最老式的雞蛋糕，上面抹了一層硬邦邦的奶油，再用紅綠色的色素膏擠上幾朵歪歪扭扭的花。
就這么個東西，還要憑票購買，兩塊錢一個。
振東，你看。白瑜昕拉了拉他的袖子。
姜振東順著她的指引看過去，不明所以。
要是咱們做的蛋糕，比這個好看，比這個好吃，你說，能賣多少錢白瑜昕的眼睛亮晶晶的。
姜振東看著她，看著她臉上那種神采飛揚的自信，心口一熱。
你想做，我就幫你。
姜振南的手術安排在三天后。
手術很成功，醫(yī)生說只要好好休養(yǎng)，堅持做康復，恢復走路不成問題。
一家人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
白瑜昕去給姜振南打水的路上，在婦產科的走廊盡頭，跟一個人影擦肩而過。
她腳步一頓，回過頭。
是蔣芳。
那個差點跟白家寶說成親的小學老師。
她臉色慘白，被一個穿著干部服的陌生男人扶著，正要拐進一間寫著計劃生育手術室的屋子。
注意到白瑜昕的視線，蔣芳也看了過來，她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隨即飛快地低下頭，被那男人半推半扶地帶進了門里。
白瑜昕收回視線，拎著暖水瓶，若無其事地走了。
從市里回來，白瑜昕兜里揣著剩下的錢，先去了一趟鎮(zhèn)上的供銷社。
白糖、雞蛋、還有勉強能買到的麥乳精，她都稱了不少。
售貨員看她一個大肚子女人買這么多金貴東西，嘴里還嘀咕了兩句。
白瑜昕沒理會，付了錢，讓姜振東把東西都裝上車，又拐去了黑市，高價換了幾斤精磨的白面。
回到家，張如玉看著那堆東西，心疼得直咧嘴。
你這孩子，振南的腿剛花了那么多錢，怎么又亂花！
媽，今天振南生日。
白瑜昕把東西一樣樣拿進廚房，咱們好好給他過個生日。
張如玉愣住了。
這些年，家里窮，孩子的生日都是煮兩個雞蛋就算過去了，哪還正經記過日子。
廚房里很快就忙活開了。
白瑜昕不讓張如玉和姜曉雨插手，只讓姜振東在旁邊給她打下手，燒火，遞東西。
沒有烤箱，她就讓姜振東用黃泥和磚頭，在院里臨時壘了個土灶。
沒有打蛋器，她就把幾根筷子捆在一起，讓姜振東輪著胳膊使勁攪。
姜振東力氣大，一盆雞蛋液，沒多大會兒就被他打發(fā)得雪白蓬松。
白瑜昕把調好的面糊倒進一個干凈的瓦盆里，小心翼翼地放進土灶。
沒過多久，一股子香甜的奶味兒就從土灶里飄了出來，霸道地鉆進了院里每個人的鼻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