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即將落幕。
死亡沙海東部,三只金雕成品字型劃過高空。
它們爪下各系著一根鷹翎衛(wèi)的傳信銅管。
當頭雕的虹膜中出現(xiàn)空寂的綠洲,它鳴叫一聲,振動雙翼,緩緩下降了高度。
三只金雕盤旋一圈,銳利的目光掃過沙丘、幾具小型動物的骸骨和水面,只有風卷細沙的簌簌聲。
頭雕一聲長鳴,雙翼微收,傾斜掠向綠洲,另兩只緊隨其后,如三道金色箭矢刺破了暮色。
當細微的絞弦聲從水中傳來,頭雕短促鳴叫,本能地側(cè)翼急轉(zhuǎn),但是太遲了。
幾支漆黑的弩箭破水而出。
其中一只箭矢瞬間貫穿了它的左翼。
鮮血如潑墨般灑落,它發(fā)出一聲唳鳴,身軀在空中劇烈搖晃。
另外兩只金雕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驚動,猛地俯沖,試圖掩護頭雕,卻被書快步過來,將信函取出來呈給了蕭綏遠。
打開信函,蕭綏遠漸漸皺起眉頭,很快將信遞給了章書。
他轉(zhuǎn)過身去,背影有些緊繃。
沒人知道他此刻是怎樣的表情,腦袋都垂得更低了。
“連血刻殺手都來了!送信之人隱藏了身份,究竟是誰?”
他微微側(cè)頭:“謝卿,你那怎么說?”
謝恒立刻叉手道:“二王子當時確實在葡萄園?!?/p>
他又看了一眼左勉:“臣肅清戰(zhàn)場后,立刻護送北昌使團進入驛館,殺手的尸身也都移交了內(nèi)庭司?!?/p>
左勉皺了下眉頭,接著道:“老臣回到內(nèi)庭司后,與監(jiān)正大人連通三司查驗了尸身,除血刻殺手外,其余的殺手都是死士,只能辨認出分別來自齊國和梁國。”
他猶豫了一下,聲音中有些謹慎:“不過,初步懷疑是齊國樞機院的指使。昨晚城內(nèi)起火后,我們嚴密監(jiān)視的齊國細作恰巧少了一人,他的尸身已在乞兒營找到,目前仍在追查?!?/p>
謝恒立刻補充道:“從現(xiàn)場來看,應(yīng)該還有漏網(wǎng)之魚,臣正全力排查?!?/p>
“城內(nèi)放火,城外截殺,他們倒是下了本錢?!?/p>
蕭綏遠重重拍了一下欄桿。
他聲音忽然一頓,轉(zhuǎn)過身來,目光重新落到了左勉身上:“蝕月部族擄走麴煜川的用意不明,可那煤船baozha又是何人所為,當時傷亡如何?”
左勉不假思索道:“此事已查證清楚,煤船為事先安排,事發(fā)時有幾艘漕船配合,目的只是阻斷河道,并無傷亡,此條線索也在追查之中?!?/p>
蕭綏遠雙眼微瞇,加重了語氣:“齊國和鐵勒汗不會如此客氣,看來,昨晚還有書。
“傳朕口諭,讓麴煜川午后進宮見朕!段九平換裝,隨朕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