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玉扣光芒大作，那光芒不再柔和，而是變得熾烈，投射出的虛影也從日記文字，變成了一個(gè)繁復(fù)而古老的圖騰。圖騰的核心，是一條首尾相銜的蛇。
女王金色的豎瞳驟然收縮。她第一次將視線從張帆身上移開，落在了朱淋清手腕的圖騰上。
“盟約的印記背叛者的后裔?！迸醯穆曇粼俅雾懫?，這次多了一絲嘲弄，“你以為，憑這點(diǎn)稀薄的血，就能喚醒什么？”
“我奶奶不是背叛者！”朱淋清哭喊著，聲音嘶啞，“她只是想尋找一條出路！”
“出路？”女王冷笑，“唯一的出路，就是履行盟約。而你們朱家，卻妄圖用外人的血來玷污它。現(xiàn)在，還和盜賊的后人混在一起。”
“盜賊？”張帆再也無法沉默，他上前一步，隔著玻璃窗與女王對(duì)視，“你說我爺爺是盜賊？證據(jù)呢？”
“證據(jù)？”女王舉起手中的水晶瓶，瓶中的太極蛇紋玉佩熠熠生輝，“這，就是證據(jù)。七十年前，你的祖父，張敬堯，潛入此地，盜走圣物，重傷我族長(zhǎng)老。這筆血債，張家還沒忘吧？”
張帆如遭雷擊。爺爺張?zhí)灬t(yī)？他只知道爺爺是個(gè)神醫(yī)，怎么會(huì)和鮫人扯上關(guān)系？還盜走圣物，重傷長(zhǎng)老？
這不可能！
“你胡說！”張帆怒吼，“我爺爺不是那樣的人！”
“是不是，你說了不算?！迸蹙従徯_水晶瓶的瓶蓋。
張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以為她要放出什么致命的東西。
然而，女王只是將瓶口傾斜。她沒有倒出那枚玉佩，而是從瓶中倒出了一顆龍眼大小、散發(fā)著七彩寶光的渾圓珍珠。
那顆千年珍珠靜靜地躺在她的掌心，光華流轉(zhuǎn)，將她冰冷的面容都映照得柔和了幾分。
“這是”張帆不解。
“這是你們張家欠下的。”女王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她托著珍珠，送到觀察窗前，讓張帆看得更清楚。
“用你的血，來還?；蛘撸盟拿?，來抵?！迸醯哪抗庠趶埛椭炝芮逯g移動(dòng)。
張帆看著那顆珍珠，又看看身邊的朱淋清。他忽然想明白了什么。
“心頭血飼蠱共生”他喃喃自語(yǔ)。奶奶的遺言不是給朱淋清的，是說給他們兩個(gè)人的。
“你的意思是，我爺爺當(dāng)年盜走的，不是什么圣物，而是這顆珍珠？”張帆質(zhì)問道。
女王沒有回答，算是默認(rèn)。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張帆追問。
“為了救一個(gè)該死的人?！迸醯恼Z(yǔ)氣里終于有了一絲恨意，“一個(gè)與鮫人立下盟約，卻又愛上人類的、你們朱家的女人。”
朱淋清渾身一顫。
“現(xiàn)在，”女王收回手掌，重新將珍珠與玉佩一起封入瓶中，“輪到你們了。張家的債，朱家的鎖，今天就在這里做個(gè)了斷?！?/p>
她的話音落下，周圍所有的鮫人戰(zhàn)士，同時(shí)舉起了手中的三叉戟。
張帆看著那顆被重新封印的珍珠，氧氣切割槍從他手中滑落，當(dāng)啷一聲，砸在金屬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