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起如實道來。
原來出城修水渠那天,他湊巧救了不慎落水的小女孩,以及那條短鼻子大黃狗
女孩的娘親很快找來,大哭著謝他的恩情,怕讓阿沐多想,他隱去了女人開口說要以身相許那段,
只說女人是個茶娘,平日在茶館里招呼客人,便將他救人之事傳了出去,還幾次說想報恩。
只不過村子離京城有些距離,沒傳進來罷了。
項起緩聲說著,每說出一句,都仔細著她的神情。
阿沐聽著,腦子嗡嗡響,雙手不受控地發(fā)起抖
一時間滿腔情緒無處宣泄,
秦越拿王員外的案子逼她就范,褻()玩她,輕薄她,本以為只有逃出盛京才能逃出那人手心,沒想到苦苦尋覓的不在場旁證早已傳開!
蒼天有眼,冥冥自有天意,眼前的茶娘已然給項起脫了罪,
若一個品行不端的趙二不能令官府信服,那一傳十,十傳百的茶客呢!
只要搜集足夠多的證詞,就足以證明項起和這案子無關(guān)!到時候還要什么狗屁庇護,那人休想再碰她一根手指頭!
心中掀起巨浪,她猛一哽咽,抬手捂住了嘴,
她終于可以脫離秦越的掌控了
夕陽落下,她感覺天都亮了。
再看這小女孩,越看越可人,穿著身鵝黃色小褂,鼻頭微鈍,臉蛋透著憨勁,還有旁邊那狗鼻子這么短,難怪不會水。
好可人,怎么這么可人!
一個是她的恩人,一個是恩狗!
項起察覺到她情緒不對,忙開口道:“阿沐莫生氣,我這就把她們趕出去。”
阿沐一聽瞪大了眼,抬手拍了把他后背:“說什么呢!來的都是客!”說著拽著小姑娘的手,招呼女人一起:“來來來,吃席吃席,吃完了咱細細說!”
那廂桃娘一直瞅著這邊動靜,見沒事了,腔調(diào)一收,頭一昂,甩了把不存在的水袖,款款而退。
太陽落了,點上燈籠,宴席這才正式開始,
項起招待男人們那一桌,阿沐負責自己的閨友,也不用她負責太多,桃娘會來事,又是倒酒又是招呼,很快就把場子炒熱了。
隔壁桌的項起坐立不安地往阿沐身上看,阿沐給小姑娘夾了滿滿一碗好菜,她笑得和善:“你叫什么名字吶?”
小姑娘嚼嚼嚼,咽下虎皮蛋,眼巴巴地看向阿娘,
女人開口很是恭敬:“夫人,我閨女叫狗丫?!?/p>
阿沐夾菜的手頓住,狗丫指了指旁邊趴著的大黃狗:“它叫狗蛋。”
狗蛋汪了聲,打了個招呼。
阿沐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化作一句:“好好”好名字三個字還是說不出口,但好字已經(jīng)說出口了,只能夸道:“好接地氣呀!”
女人垂眸笑道:“閨女從小體弱多病,老人都說起個賤名好養(yǎng)活這不就就隨了狗蛋的名了么”
她說話時很局促,也不動筷子,雙手一直握著放在粗布麻裙上,不敢抬頭看她。
即便是無心之舉,但畢竟是她和項起的恩人,阿沐給她盛了碗湯,笑道:“那你呢,你叫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