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錦鯉坐下，抬頭瞟了一眼鍋邊掛著的銅章，慢慢說：“他們這群人，還以為這鍋是皇上的?！?/p>
“現(xiàn)在，他們知道了，這鍋，是賬的?！?/p>
她沒再說話，手指一捻，把新賬冊、東廠章、戶銀司新印章。
李全拿回來的時(shí)候，腿軟得一腳絆在了鍋沿。
“娘娘，戶部尚書親口認(rèn)了，膳銀律章照辦，膳律廳立為正司，從今起，全國賬先報(bào)慈安宮，后走戶部。”
小錦鯉沒說話，只把封皮揭開，。
”。
”。
”，章是銅胎鍍漆，重得驚人，一摁下去，紙都陷了。
李全站在一旁看著，腿發(fā)抖，嘴里小聲念：“三道紅章，這是真律了”
她沒搭理，只轉(zhuǎn)身往墻上一指：“李全，把前頭御前掛的那副律條摘下來?！?/p>
“以后灶口掛膳律?！?/p>
“律不是寫給嘴的，是寫給命的。”
李全立馬搬凳子去墻角，把那副快發(fā)霉的御前膳規(guī)揭下來，剛卷成一團(tuán)，就聽她又一句：
“燒了?！?/p>
“廢章不能留，留著礙事?！?/p>
他嚇得手一抖：“是！”
她繼續(xù)攤賬紙，往底下接著寫。
【膳律附條一：凡宮中膳銀支出，銀票須蓋三印，戶銀司、東廠監(jiān)、膳律廳，缺一不算數(shù)】
【膳律附條二：東宮、太后、戶部、御前四支，皆為灶口主賬，銀數(shù)不足者按月削供】
【膳律附條三：御膳房廢，供膳司立，調(diào)灶之權(quán)歸膳律廳】
她寫得慢，筆鋒重，紙張都被戳穿幾道，但沒人敢打擾。
李全跪在一旁，心頭翻著跟灶灰一樣厚的念頭，越想越怕。
他終于明白了——
不是誰掌鍋誰說話，而是誰認(rèn)賬誰活命。
慈安宮現(xiàn)在不是掌鍋了，是掌了律。
律章寫完那一刻，小錦鯉把筆放下，合起賬冊，遞給李全。
“明日一早，把這三道紅章貼出去?！?/p>
“宮門、東廠門、戶部堂口，各貼一處。”
“不敢貼的，停火三天?！?/p>
李全立馬點(diǎn)頭：“是是是?！?/p>
她又說：“再叫東廠，派十人出宮，從西南、江南、關(guān)中三道先查鹽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