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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頁)

秦銳只覺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轉(zhuǎn)!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氣從腳底板直沖頭頂,額頭的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來!

完了,徹底完了!怎么會這樣?!

時間,他根本沒查過林文舉那天的去向!他腦子里只剩下如何羞辱秦默,他甚至沒真正仔細(xì)看過卷宗。

所有的精心指控在這樣無法反駁的時間鐵證面前,徹底崩塌!

林文舉更是嚇得面無人色,雙腿一軟,“噗通”一聲癱坐在地,再也控制不住,殺豬般嚎叫起來:“冤枉,冤枉啊大人!沒這回事,都是誣陷,誣陷!”

“來人!”吳縣令被那震耳發(fā)聵的指控驚醒,一聲厲喝:“速去醉花樓,緝拿老仆陳奎、小廝馮六!查清去年臘月二十一巳時之后,所有出入記錄,尤其是林文舉所在雅間所有經(jīng)手人員!一炷香時間,回報!??!”

“是!”兩名精悍衙差抱拳應(yīng)諾,轉(zhuǎn)身沖出大堂!

等待補查的時間,如同鈍刀子割肉。衙差來回需時,整個公堂陷入了更令人窒息的氣氛之中。

錢有榮肥碩的臉頰肌肉不停地抽搐著,手里攥著的一方汗巾已然濕透。崔子元面色鐵青,眼神死死釘在臉色蒼白的秦默身上。

他終于明白了!那日在秦正背后指點江山的不是什么歪打正著,不是什么狗屎運,就是這小結(jié)巴?。?/p>

他此刻才真正看透,那布衣少女剛才雷霆萬鈞、每一句都精準(zhǔn)直擊命門的辯詞背后站著的是這個沉默寡言、被所有人視若廢物的庶子!

不到一炷香,兩名衙差便帶著數(shù)人氣喘吁吁地奔回堂上!

“稟大人!”為首衙差單膝跪地,聲音洪亮干脆,“醉花樓老仆陳奎帶到,小廝馮六帶到!管事及賬房亦帶到!”

“查得去年臘月二十一巳時三刻(即上午九點四十五分)左右,被告林文舉與其豪奴三名,確闖入醉花樓,直入花魁翠羽娘子雅間!”

“當(dāng)日至次日午時,林文舉及其從人再無離開雅間記錄,所有酒水飯食皆由小廝馮六送ru!”

“當(dāng)日午后,林文舉便醉臥不醒,直至次日午時才喚人打水梳洗出門!”

他手中呈上幾份賬冊和供狀:“此為醉花樓賬冊謄錄!此為陳奎、馮六、管事供詞手??!其口供與原告所述吻合!”

鐵證如山?。?/p>

“砰!”吳縣令的驚堂木拍落!“林文舉,爾還有何話可說?!”

“大人,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都是喝醉了,都是喝醉了不清醒??!”林文舉癱在地上,涕淚橫流,篩糠般抖如敗絮。

“住口!咆哮公堂,罪加一等!”吳縣令厲聲呵斥,目光轉(zhuǎn)向臉色慘白如紙的秦銳,“秦銳,你身為原告狀師,聽信一面之詞,妄加構(gòu)陷,玷污清州府堂威!你可知罪?!”

秦銳只覺得喉嚨一甜,一股腥氣直沖上來!他死死咬住牙關(guān),才將那口逆血咽了下去。眼前發(fā)黑,耳朵里嗡嗡作響。

他輸了,輸?shù)靡粩⊥康?!在所有人面前,在父親面前,在這個他從未放在眼里的結(jié)巴庶子面前,被當(dāng)眾釘在了恥辱柱上!

他嘴唇哆嗦著,想說什么,卻一個字也發(fā)不出來。那高高在上的優(yōu)越感,那自以為牢不可破的光環(huán),瞬間被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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