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哆嗦著,張了張嘴,想反駁,卻一個(gè)字也說不出來。
“秦狀師,您,您”他語無倫次,最終猛地一跺腳,“好,您清高,您有骨氣!我我走!我走!”
他幾乎是落荒而逃,轉(zhuǎn)身沖出庫房,腳步踉蹌,連背影都透著狼狽。
李云崢一口氣沖出狀師行,冰冷的空氣灌入肺腑,卻壓不住他心頭的怒火。
秦默,這個(gè)油鹽不進(jìn)的結(jié)巴庶子!軟硬不吃,簡直可惡至極!
他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不行!不能就這么算了!秦默這條路走不通,那就換一條路!
他整了整有些凌亂的錦袍,深吸幾口氣,勉強(qiáng)壓下臉上的猙獰,換上一副謙卑惶恐的表情,轉(zhuǎn)身又朝著秦銳辦公的偏廳走去。
偏廳里,秦銳正對(duì)著幾份卷宗皺眉苦思。李云崢案牽扯甚廣,舅舅王景堯又嚴(yán)令他不得擅自
插手,只讓他“掛名歷練”,這讓他憋屈又煩躁。
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見是李云崢,眉頭立刻皺得更緊,臉上露出厭煩之色:“你又來做什么?”
李云崢連忙躬身行禮,姿態(tài)卑微:“大少爺,在下惶恐!方才在下去庫房尋些舊書,碰巧遇見了秦默秦狀師”
他故意頓了頓,偷眼觀察秦銳的臉色,果然看到秦銳眉頭一挑。
李云崢心中冷笑,繼續(xù)道:“秦狀師,他拉著在下說了好些話,問了許多關(guān)于在下母親生前的事,還有我去京城尋父的細(xì)節(jié),問得極其仔細(xì)”
“在下不敢隱瞞,都一一答了??汕貭顜熕坪鯇?duì)在下身份頗有疑慮,言語間還暗示這個(gè)案子是他翻身的機(jī)會(huì)!說只要查清了在下的底細(xì),破了此案,他就能在秦家揚(yáng)眉吐氣!”
李云崢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秦銳的反應(yīng)。他期待看到秦銳暴怒的表情,期待這嫡出的草包被自己三言兩語就撩撥得失去理智,去找秦默的麻煩。
然而,出乎李云崢意料的是,秦銳聽完他的話,臉上那絲厭煩和警惕并未化為暴怒,反而變成了一種更深沉的審視和懷疑!
秦銳放下手中的卷宗,身體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上下打量著李云崢:“哦?秦默是這么跟你說的?”
李云崢被他看得心頭一緊,連忙點(diǎn)頭:“是,在下不敢撒謊,秦狀師他親口所言!”
“哼!”秦銳嗤笑一聲,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李云崢,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國公之子,身份尊貴??蔀楹稳绱藨峙卤蝗瞬椋壳啬槟?,你便如此驚慌失措,跑來本少爺這里挑撥離間?”
李云崢臉色瞬間煞白,他沒想到秦銳竟會(huì)如此反應(yīng)!這和他預(yù)想的完全不一樣,這草包什么時(shí)候變得這么清醒了?!
“大少爺,在下不是挑撥!只是”李云崢額頭滲出冷汗,語無倫次。
“只是什么?”秦銳步步緊逼,“只是怕秦默查出什么見不得光的東西?”
李云崢渾身一顫,猛地從袖中掏出那方錦帕包裹的金絲楠木鎮(zhèn)紙,雙手捧到秦銳面前:“大少爺明鑒!在下真是國公爺?shù)膬鹤?,國公爺他老人家都認(rèn)了!這是國公爺賞賜我的金絲楠木鎮(zhèn)紙,這可是皇家貢木,尋常人哪能有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