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靈火壓縮凝聚成針狀,對時俞的神識和靈氣消耗極大,且消解實質(zhì)陰氣的過程中,稍有不慎就會傷到尹詡娘本就脆弱不堪的經(jīng)脈,這叫她時刻警醒不敢大意,越發(fā)的消耗心神。
幾個時辰下來,便差不多到了極限,這會兒神識過度消耗,后腦勺跟被木杵敲過般泛著鈍痛。
但尹詡娘經(jīng)脈中化解開的陰氣,實則只有一小截,同總體而言,算不得什么。
時俞從床榻起身,開口道:
“夫人覺得通身舒暢,是因為靈火余熱散布在體內(nèi),緩解了你冰寒麻木的血肉。待這些余熱散去,便會恢復原樣。”
不過,總多少要比原先好受些。等經(jīng)脈內(nèi)所有淤塞的實質(zhì)陰氣全部化開,尹詡娘應當就差不多與常人無異了。
而旁邊,尹詡娘一聽恢復原樣這幾個字眼,愣了愣,旋即神色黯淡下去。
恢復原樣?
是說這病軀終歸是病軀,如今這幾分舒坦,也不過只是稍縱即逝?
她就知道,極陰之體豈是輕易能解決的,族內(nèi)那么多長老束手無策,這么多年來夫君也一直在尋法子都沒有結(jié)果,如今又豈會這么容易就能叫她恢復康健。
不過,能得幾日舒坦,就已經(jīng)是從前奢望不來的了,又何必為早就接受了的命運神傷。
時俞并不知曉尹詡娘的內(nèi)心活動,服下兩枚恢復丹藥后,活動了下泛酸的手腕,想了想說道:“照此進度,恐怕至少還需三個月才能徹底化解陰氣?!?/p>
隨后一轉(zhuǎn)身,就看到尹詡娘怔然、難以置信的表情,時俞頓了頓,以為她是嫌時間長,解釋道:“靈火入體,總歸風險不小,不能操之過急,夫人莫要心切——”
“不、不?!币偰镙p輕搖頭,張了張口,想說什么又不知該怎么說的模樣,“我并非心切求快?!?/p>
時俞疑惑看去。
“只是”沉默了半晌,尹詡娘眼睫濡濕,連忙以指腹帶過眼角,“只是喜不自勝”
時俞笑了笑:“那我便先告辭了,明日再來為夫人化解陰氣?!?/p>
雖說李家和學院同在澤水、不算太遠,來回亦要花去不少時間,為尹詡娘治療的這段時間,她打算暫時留在羅岐城,尋一處僻靜住所,若能借尹詡娘體內(nèi)陰氣補充,一舉突破到筑基中期便是最好的。
旁邊,李淵也和夫人一樣情緒大落大起,此時見時俞要走,勉強按捺下來,急忙道:“時姑娘既來了我李家,豈有不招待的道理,不如就在這里住下?一應用品都會安排好?!?/p>
李起元跟腔道:“是啊是啊,府邸里空出的院落有很多,家仆也多,保準伺候得好好的。”
時俞并不愿住在旁人府宅里,她一個外人總會有些不自在,且李家能人修士眾多,修煉時心有警惕,也難全情投入,不如在外頭找個獨門的小院子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