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遼闊的海域上,夕陽漸漸隱沒在海平面下,轉(zhuǎn)而一輪明月悄然自東方升起。
小輩們?nèi)栽诓灰鄻泛醯厥占鳂屿`材,江亭川同蕭無許低聲說著話,一邊注意著周遭動靜。
幾位傷勢不重的師長陸陸續(xù)續(xù)結(jié)束調(diào)息療傷,狀態(tài)已差不多恢復(fù),只是尚有兩位傷勢頗重的,仍在調(diào)息之中。
江亭川本還有些擔(dān)心,時不時投去一眼,待看到二位師長氣息是在逐漸平穩(wěn)時,才放下?lián)鷳n。
如此又過了一個時辰,兩位師長中一人已然好了個七七八八,從調(diào)息中醒來,另一位余師長卻還未有結(jié)束跡象。
江亭川覺得不妥,正要上前查探一番,卻見余師長剛剛還神色如常地坐定打坐,此刻卻忽然面色一白,身形微微晃了一下,下一瞬,體內(nèi)氣機紊亂,靈力運轉(zhuǎn)不暢,額角霎時有細(xì)密冷汗?jié)B出。
江亭川察覺有異,立即飛身上前:“余師長?”
余師長睜眼,卻已經(jīng)難以言語,只幾息的功夫,便是面色蒼白如紙,額頭冷汗淋漓,整個人如同從水中撈出一般,四肢微顫,氣息紊亂至極。
“余師長!”江亭川心頭一跳,急聲喊道,忙注入一道靈力企圖幫他穩(wěn)住氣機,卻被一股無比冰寒的氣息彈出。
蕭無許和另幾位師長循聲望來,紛紛趕至。
“這”蕭無許趕來后,一眼掃過余師長的面色與氣息流轉(zhuǎn),臉色一變,伸手搭上他的脈門,眉頭越皺越緊,沉聲道,“不妙,是寒魘真魄?!?/p>
“寒魘真魄?”江亭川皺眉,顯然對此毒有所耳聞,“可確定?”
“八九不離十?!笔挓o許收回手,面色難看,“寒魘真魄不同于尋常寒毒,這毒發(fā)作極慢,初時毫無征兆,正是兇險所在。”
“而在月華照耀、陰氣凝聚之時,才會被徹底引動,擾亂心神、蝕骨蝕魂?!笔挓o許目光凝重地望向天邊那輪明月,“今晚正值月滿不能再拖了,待此寒毒侵入靈臺,便是神魂凋零之時,無藥可救!”
此言一出,眾人皆變了臉色。
再看余師長,只見他臉色灰白,雙眼迷離,意識已不清醒,神識也似陷入模糊之境。
“這”
“怎會如此?”
蕭無許深吸口氣:“此毒乃深海異種妖靈之體內(nèi)劇毒,便是我等在無量海上行走多年,也極少得見,沒想到那頭幻靈水月蛟竟攜有此毒?!被渺`水月蛟便是先前與余師長相斗的妖獸了。
“多說無益,可有解法?”江亭川眉頭蹙得更深,不住思索緩解之法,似是想到什么,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只玉盒,打開來,便見里頭躺著一枚色如驕陽的丹藥。
此丹為五品溫陽丹,品相上乘,用來化解寒毒有奇效,十分珍貴。
但蕭無許一把將他攔住,搖了搖頭,苦笑一聲:“無用。”
“這毒太霸道,已凍絕經(jīng)絡(luò),此時用溫陽丹,只會反噬?!?/p>
蕭無許也不想師衍學(xué)院的師長出事,連忙接著道:“我行海閣治下有一座‘浮靈島’,閣內(nèi)百月長老居住此島上,她擅煉丹,亦對毒理造詣深厚,尤其精于寒毒之解,我們?nèi)フ宜蛟S還有一線生機!”
一名師長拿出海圖,找到浮靈島所在,倒吸一口涼氣:“浮靈島離此地足有萬里之遙,且必經(jīng)海域罡風(fēng)不斷,趕去怕要不少時間,而余師長他——”恐怕?lián)尾涣诉@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