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目們也不傻,既然你說丈夫對你好,那脫了衣服瞧瞧總行吧?這道傷是什么時候的?為什么有的傷?這塊淤青顏色還濃,才起了沒多久吧?
她們吃得不多,勉強餓不死罷了,學“丈夫”教的話還行,自己撒謊就撒不出來了,常常前言不搭后語,再對照一下鄰居的供認,“丈夫”立刻就被鎖拿,她們也被安排到了集體宿舍,等著稍微養(yǎng)好身體后分配工作。
阻卜算是贖買了女奴里為數(shù)不多逃過一劫的契丹人,自然了,有些太窮的契丹人贖買不起女奴,壓迫不了人,也逃過了一劫。
阻卜也很快給自己改了漢名,姓氏隨了妻子,妻子叫施美——她自己起的,阻卜就叫了施俊,兩人都覺得挺好,一個美一個俊,可不是天生一對?
施美是個會來事的人,她不怕生!這就強過許多人了,妮子也大了,不用時時看著,她有事沒事就跟在吏目們屁股后頭看熱鬧,尤其在自家男人沒事之后,她沒了顧忌,就更愛看熱鬧。
要是看到哪家那愛打人的“丈夫”被抓走,她能高興的多
也正因她愛看熱鬧,阻卜也才知道原來興慶也歸了阮姐,只名義上是代管,于是他思慮良久,最終帶著妻女坐上了來興慶的牛車。
這牛車還不是租的,而是他掏光積蓄買的。
“夏川就那么大點的地方,咱們待在夏川只能求個不餓死,興慶可不一樣,城大了多少不說,就是咱們妮子以后的前程,也比在夏川好!”
“在夏川了不得當個吏目,在興慶,說不準能當個廠長!”
阻卜也發(fā)現(xiàn)了,吏目雖然還是吏目,但和以前不同,吏目手里沒什么權力,且互相之間還要監(jiān)督,撈錢也撈不到了,只能吃死報酬,除非能力出眾被提拔上去——可能也有靠關系上去的,可他一個契丹人,能有什么關系?
再說了,賭自家妮子將來是個能力出眾的人才,還不如自己再賭一賭,看能不能搏出個名堂來。
“興慶做生意的人多,就算這牛車在城里拉不到活,我就守在城邊上,總能拉到活,到時候把車廂一卸,不就是個木板車了?能拉不少貨,就是一趟掙三十塊,除開牛的口糧錢,我能費個什么錢?”
“一天拉一趟,一個月都有九百,這還不算,我還能幫忙給鄉(xiāng)里送個信,一封信我收個一塊不過分吧?一個月再咋樣一千多?!?/p>
“實在不成,把這牛賣了也能回本,大不了咱們也做工去,反正妮子也大了,咱買點魚鰾,這幾年就不生了,也能攢下一些來?!?/p>
施美捂住女兒的耳朵,嗔怪道:“啥生不生的,也不怕孩子聽清了!”
阻卜:“反正如今歸阮姐管,吏治清明,不靠小子們的拳頭,不生小子也沒事?!?/p>
要說生兒子,阻卜是沒什么執(zhí)念的,以前小地方亂,兒子多好處大——自然不是種地的好處,老夫老婦都能種地,壯勞力種地行不行其實沒什么所謂,但一定要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