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軍大營,中軍帳外。
篝火燒得正旺,噼啪作響,將眾人的臉映得忽明忽暗。
十只巨大的木桶,一字排開。
里面是黑壓壓一片,還在不停蠕動、發(fā)出沙沙聲響的鐵甲蟲。
一股混合著土腥和水腥的怪味,在空氣中彌漫。
別說是吃了,光是聞著這味兒,看著這陣仗,就讓人陣陣反胃。
玄甲軍的士卒們圍在遠處,伸長了脖子,一個個臉上都寫滿了困惑、嫌惡,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他們不信這東西能吃。
可他們信他們的世子。
項關(guān)和徐明站在最前面,兩人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項關(guān)是純粹的膈應(yīng),他寧可去沖殺一陣,也不想面對這堆惡心的蟲子。
徐明則是憂心忡忡,生怕秦羽真吃出個好歹來,那揚州的天,就真的塌了。
“都退后些。”
秦羽的聲音響起,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脫下外袍,只穿著一身利落的勁裝,親自拎起一桶清水,嘩啦一聲,盡數(shù)倒進一口臨時支起的大鐵鍋里。
水花四濺。
他看都沒看那些鐵甲蟲,反而從旁邊拿起一堆瓶瓶罐罐。
姜、蒜、茱萸、花椒
各種香料被他有條不紊地處理好,扔進鍋里。
很快,隨著水溫升高,一股辛辣刺激的香氣,便壓過了那股土腥味。
項關(guān)抽了抽鼻子,眉頭依舊緊鎖。
“世子,您這是”
秦羽沒理他。
他拿起一個巨大的漏勺,舀起一勺活蹦亂跳的鐵甲蟲,直接倒進了沸水之中。
“滋啦?!?/p>
蟲子入水,掙扎撲騰,場面一度有些駭人。
幾個膽小的府衙小吏,已經(jīng)別過臉去,不敢再看。
“世子,這真的行嗎?”
徐明的聲音都在發(fā)顫。
秦羽依舊不語。
他只是用漏勺,在鍋里攪動著。
不過片刻,他便將那些鐵甲蟲撈了出來,丟進另一個裝滿清水的木桶里。
眾人定睛一看,都愣住了。
那些原本漆黑的蟲子,被開水這么一燙,顏色竟淡了不少,腥味也去了大半。
接下來,秦羽的動作,更是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他拿起一只燙過的鐵甲蟲,動作嫻熟地掐住蟲子的頭,輕輕一擰。
“咔嚓?!?/p>
蟲頭應(yīng)聲而落。
他又順勢一抽,一根黑色的泥線被扯了出來。
然后,他將處理好的蟲身,扔進一個干凈的木盆里。
一套動作,行云流水,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仿佛他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而是做過千百遍。
項關(guān)和徐明都看傻了。
他們怎么也想不明白,尊貴的鎮(zhèn)北王世子,怎么會如此熟練地處理這種東西。
秦羽沒給他們太多震驚的時間。
他一個人,硬是把小半桶的鐵甲蟲,全都處理干凈。
那白凈的木盆里,堆滿了去掉頭和泥線的蟲身,看起來,似乎沒那么惡心了?
“起鍋,燒油!”秦羽一聲低喝。
李峰早就候在一旁,聞言立刻將鍋里的水倒掉,擦干,然后倒入了滿滿一大罐的菜油。
油入熱鍋,很快便開始冒煙。
秦—羽將早就準備好的一大盤姜蒜和干茱萸,一股腦地倒了進去。
“刺啦!”
一聲爆響!
一股難以言喻的霸道香氣,瞬間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