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
養(yǎng)心殿。
空氣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大燕皇帝正皺眉批閱著奏折，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陛下！”
皇帝身邊的總管太監(jiān)趙高，躬著身子，快步走了進來，聲音里透著一絲慌亂。
“準駙馬，秦羽，殿外求見?！?/p>
“說是有萬分緊急之事！”
陛下抬起頭，眉頭皺得更深了。
秦羽？
這個時辰，他不是應(yīng)該陪在如煙身邊嗎？
“宣。”陛下放下朱筆，聲音平淡，卻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秦羽一身玄色錦袍，快步入殿，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凝重與焦急。
“兒臣，參見父皇。”
他甚至連禮數(shù)都有些倉促。
陛下的心猛地一沉，揮了揮手。
“免禮，何事如此驚慌？”
秦羽抬起頭，雙拳緊握，眼眶竟微微泛紅。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父皇，如煙她出事了！”
轟！
陛下只覺得腦中一聲炸響，他猛地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手中的朱筆，啪嗒一聲，掉落在地，染紅了明黃的地毯。
“你說什么！”
皇帝的咆哮，震得整個養(yǎng)心殿都在嗡嗡作響。
“如煙怎么了，她怎么會出事！”
趙高和周圍的宮人早已嚇得跪了一地，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秦羽的臉上，滿是痛苦與自責(zé)。
“是兒臣的錯！”
“兒臣今日去坤寧宮探望如煙，恰逢她要喝御醫(yī)開的湯藥?！?/p>
“兒臣一時不察”
秦羽的聲音哽咽了。
“她喝下藥后，突然腹痛如絞，口吐黑血，已經(jīng)昏迷不醒了！”
“中毒！”陛下的牙縫里，迸出這兩個字。
他的雙眼，瞬間布滿了血絲，一股恐怖的殺氣，從他身上轟然爆發(fā)！
“是誰，是誰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對朕的女兒下毒！”
“傳朕旨意！”
“封鎖皇宮！徹查太醫(yī)院！”
“把開方的王德庸給朕抓起來！凌遲處死！”
皇帝的怒火，如同火山噴發(fā)，要將整個皇宮都焚燒殆盡。
“父皇息怒！”
秦羽猛地上前一步，急聲說道。
“現(xiàn)在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
陛下赤紅著雙眼，死死地盯著秦羽。
“什么意思！”
秦羽深吸一口氣，將聲音壓到最低。
“父皇，兒臣檢查過那碗藥，里面的毒，并非凡品?！?/p>
“赤蝎尾，百年蜈蚣足，斷腸草花蕊。”
“這幾種劇毒，以特殊手法炮制，混入湯藥之中，無色無味，若非兒臣精通毒理，根本無法察覺！”
“一個小小的王太醫(yī)，絕不可能有這種手段，更不可能有這個膽子！”
陛下的呼吸，陡然一滯。
他不是蠢人，秦羽的話，瞬間點醒了他。
是啊，王德庸背后，一定有人！
一個他想都不敢想，卻又呼之欲出的人！
陛下的身體晃了晃，臉上一瞬間閃過痛苦，憤怒，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悲涼。
他緩緩地坐回了龍椅，身上的殺氣，卻收斂得一干二凈，化作了深不見底的寒潭。
“說下去。”秦羽見狀，心中一定。
他知道，皇帝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
“父皇，兒臣已經(jīng)用金針封住了如煙的心脈，暫時保住了她的性命?！?/p>
“但那毒太過霸道，只能拖延一時?！?/p>
“兒臣懇請父皇，配合兒臣演一出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