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你來了?！彼曇羯硢。裨趯σ粋€久別重逢的故人。
我沒有回應，只是走上前，將一張早已寫好的紙，扔在了他的面前。
上面，細數了他樁樁件件的罪行。
撕毀血誓，寵信奸妃，剜妻血肉，枉殺親子。
他看著那些字，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中滿是悲涼與自嘲：“朕真是天下第一號的蠢貨啊”
他緩緩站起身，拔出了腰間的天子劍，橫于頸上。
“凰兒，這江山，是你的。我欠你的，也只有這條命，能還了?！?/p>
我冷漠地看著他，緩緩搖頭，隨即，拍了拍手。
兩名侍衛(wèi)，押著兩個早已不成樣子的女人，走了進來。
一個是母后，她早已瘋癲，口中不停念叨著“皇兒我的皇兒”，對著空無一人的地方，時哭時笑。
另一個，是趙靈月。
被毀了容，毒啞了喉，扔進浣衣局后，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她看到我，眼中爆發(fā)出極致的怨毒，瘋了似的想朝我撲來，卻被侍衛(wèi)死死按在地上，只能發(fā)出野獸般的“嗬嗬”聲。
我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
她也曾這樣，在我最狼狽的時候，欣賞著我的絕望。
我拿起筆，在她面前的地上，寫下一行字。
“你一個連話都說不了的啞巴，拿什么跟我斗？”
這是她當初對我說過的話，我一字不差地，還給了她。
趙靈月看著那行字，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地，口中流出渾濁的涎水，徹底瘋了。
我站起身，不再看她們一眼，只對孟驍下令：“妖后與罪妃趙氏，囚于冷宮，永不得出?！?/p>
死，對她們來說，太便宜了。
我要她們活著，在無盡的瘋癲與絕望中，看著我，君臨天下。
處理完她們，我才將目光，重新投向龍非夜。
他看著眼前這一幕，手中的劍，早已“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他徹底明白了，我想要的，從來不是他的命。
而是要他眼睜睜看著，自己曾經珍視、偏袒的一切，都被我親手碾碎，化為齏粉。
“將他，帶下去。”我寫下最后的命令，“囚于鳳儀宮?！?/p>
鳳儀宮，曾是我的皇后寢宮。
龍非夜，你不是愛權勢，愛這九五至尊的寶座嗎？
那我便將你囚禁在這離權力最近的地方，讓你日日夜夜，看著我，是如何坐穩(wěn)你夢寐以求的江山。
這，才是對一個帝王，最殘忍的懲罰。
一切塵埃落定。
我一步一步，緩緩走上御階，走向那張曾屬于他的龍椅。
我曾以為，復仇，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意義。
可當我真正站在這里，俯視著階下跪倒一片的文武百官，看著殿外那無垠的壯麗河山時，我才明白。
我要的，從來不只是復仇。
我要的，是拿回本就屬于我的一切。
是權力，是尊嚴，是這整個天下。
我緩緩轉身，在那張象征著無上權力的龍椅上，緩緩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