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聞堰潑臟水,被趕出公司,被壞了名聲。
如今。
國內(nèi)凡有點名氣的律所,都很難再任用他。
他根基不深,人脈淺薄。
如果不能借簡家的勢,重新回到牌桌,等待他的,就只有返回小地方,找個不入流的律所,做個不入流的小律師,渾渾噩噩毫無建樹度過余生。
而這,是他死都不愿看到的結(jié)局。
“我剛開車出門,修杰我也想你,你在哪?我去找你。”
簡韻言語間盡顯甜蜜,一雙眸子卻冷得駭人。
“我在律所門口?!?/p>
箱子已經(jīng)完全壞了,任憑周修杰如何努力,都收不起這遍地狼藉。
周修杰嘗試數(shù)次后,只能放棄:“簡韻,我等你來接我?!?/p>
“好。”
簡韻欣然應(yīng)下。
電話掛斷。
簡韻隨手將手機(jī)放在一旁,環(huán)胸好整以暇地望著周修杰。
律所門口人來人往,有同事,有路人,每個人路過,都會向周修杰投以或嘲笑、或好奇的眼神。
周修杰像動物園的大猩猩一樣,狼狽地任人圍觀。
有好幾次,他實在受不住旁人的視線,嘗試離開。
可滿地的零碎物件,生生攔住了他的去路,這里頭的東西,大多數(shù)都很重要,丟不得;何況,他必須得盡快和簡韻見面,商議后路。
他只能不斷給簡韻打去電話,催促她盡快趕到。
周修杰焦頭爛額之際,簡韻正懶散地靠在椅背上悠哉悠哉地吃著薯片。
時不時跟著來電鈴聲哼唱幾句,悠閑的不得了。
二十分鐘過去了;
四十分鐘過去了;
周修杰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就在周遭路人的探尋的眼神馬上就要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時。
簡韻終于接通了電話。
“修杰,我剛剛突然有要緊事得忙耽擱了一會兒,我快到了,你還在律所門口嗎?”
周修杰強(qiáng)忍著不悅:“很要緊的事嗎?我一直在律所門口等你。”
簡韻掃了眼旁邊快要見底的薯片,很認(rèn)真道:“非常要緊?!?/p>
周修杰深吸一口氣:“你盡量快一點?!?/p>
“好?!?/p>
掛斷電話。
簡韻把剩下的薯片吃完,還耐著性子等外賣員送了杯奶茶過來。
這一樁樁一件件,哪樣不是大事?
就這樣。
周修杰硬生生地在律所附近像個傻子一樣等了一個小時,才等到姍姍來遲的簡韻。
簡韻將車穩(wěn)穩(wěn)停在周修杰面前,她打開車窗,露出明媚耀眼的一張臉:“修杰,是不是等急了?”
周修杰被氣到胸前劇烈起伏,可面對簡韻,他只能強(qiáng)擠出一絲笑,無比艱難道:“不急?!?/p>
“我緊趕慢趕過來的,期間還差點闖了紅燈。”
簡韻嘟嘟囔囔地從車上下來,像是剛看到周修杰放在地上的個人物品:“這是什么?”
“我的”
不等周修杰把話說完,簡韻已然滿臉驚奇道:“你已經(jīng)面試成功,辭掉了原來的工作嗎?修杰,恭喜你,以后進(jìn)了大公司,前途肯定一片光明。”
周修杰心口又中了一刀,收拾東西準(zhǔn)備拿上車的手一頓,臉色又灰又暗。
連自然垂落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輕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