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向窗臺,挽起窗簾又推開玻璃,冬日的夜晚靜悄悄,夜風(fēng)也寂寞荒涼,從客廳穿堂而過,掀動著真絲睡衣的裙擺,橘色光火照射著雪白的腳踝,馮斯乾吸煙的力氣又加重了一些。
“馮先生,十一點了?!蔽姨嵝阉耐瑫r也暗示他,“我這里兩室,您留宿嗎?”
他抬起頭,目光諱莫如深。
月色也解我的風(fēng)情,恰到好處拂過額頭,柔軟的發(fā)絲垂落,我和馮斯乾相視間,洶涌而出的曖昧一觸即發(fā)。
我噓聲問,“留下嗎。”
馮斯乾沒說話,他起身,徑直往玄關(guān)走去,指腹掐滅手上煙頭,他擰動門鎖,這片老式民宅的物件又鈍又舊,他嘗試無果,又撤回,“開門?!?/p>
我完全猜不透他的意圖,好像要離開,我當(dāng)即跟上,“馮先生,很晚了,您自己開車嗎?”
他鼻腔溢出一縷霧氣。
我說,“住下吧。”
馮斯乾無動于衷喘息著。
我握住門鎖的瞬間,他忽然擒住我手腕,往懷里一拽,我壓根站不穩(wěn),狠狠地砸進他胸膛。
“留過幾個男人?張口說一個,你有哪句不撒謊?!?/p>
我渾噩趴在他肩膀,“馮先生——”
“又接什么生意了?!彼坏任医忉?,“我這單沒戲了,要放棄嗎。”
馮斯乾火熱的胯骨抵住我腰肢,又猝然一翻,我的臀嚴絲合縫貼在他身前,我半拱著,就那一霎,有什么潛在的東西不一樣了。
“韓卿,你可真有本事?!?/p>
我掙扎著才站好,馮斯乾又一次將我逼退到墻角,囚禁我在他的咫尺之遙,他胸口和一堵冰涼墻壁的方寸間。他不是刻意囚禁我,他是如此漫不經(jīng)心,我看著地板鋪開的影子,他同我虛虛無無的交錯,出乎意料的糾纏最惹人迷亂。
我有片刻的錯愕,整個人恍恍惚惚。認識馮斯乾以來,我一直不太順利,他總是用我難以算計的方式化解我的蠱惑,致使我淪為下風(fēng),然而此刻他再度用我意想不到的東西,他寬厚堅硬的腹肌,清晰至極的面容,以及染著夜露的烏黑短發(fā),吞噬掉窗外的燈火和我視野里一切明亮,讓局勢失控到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