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斯乾意味不明的眼神注視我,良久后,他問,“為什么像我?!?/p>
我反應(yīng)極快,“你的兒子不像你像誰啊?!?/p>
他盯著我嫣紅的唇,“為什么像他?!?/p>
我故作迷茫,蹙眉思索著,他輕笑,“會不會就是他的?!?/p>
我摟在他腰間的雙手倏而一緊。
馮斯乾察覺我的變化,他耐人尋味瞇眼。
我恍惚意識到他在詐我,試探我這副親密的虛實。
我不回答,醉眼朦朧抱緊他,我仿佛一條淬了劇毒的蛇蝎,而馮斯乾是法術(shù)高深的降妖師,我們對彼此了如指掌,我知他冷血無心,他知我擅于詭計,卻又逃脫不了。
我萬種風(fēng)情環(huán)繞他身上,他沒有妥協(xié)投降我的風(fēng)情,我亦是點到為止,雙方不曾突破界限,戴著一張半真半假的面具。
“宗易,你還走嗎?”我故意挨近他說話,在他唇邊噓氣,甜甜的果酒香氣,“原來你沒騙我?!蔽宜撼额I(lǐng)帶的手沿著他咽喉上移,撫摸下巴的胡茬,馮斯乾膚色淺,胡茬也比林宗易淡薄稀疏,我見過那么多男人,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媲美林宗易的男人味,只要撕開一點他溫潤的皮囊,那種黑暗而野性的,壞到無可救藥的味道,從他骨子里瘋狂外泄。
馮斯乾無動于衷佇立在一束白光的深處,我唇瓣不經(jīng)意蹭過他皮膚,“你告訴我生了孩子身材會更迷人,是真的?!蔽阴谄鹉_,身體貼著他胸膛,溫柔與剛硬廝纏,衣服發(fā)出摩擦的響聲,引人躁動滾燙。此刻他眼中的我,分明演繹著最撩人的姿態(tài),卻一臉純情無辜,醉得識人不清,像懸崖峭壁盛開的雪蓮,伸手采擷的一霎,必定跌下深淵,可棄之不顧,我又帶著致命誘惑,讓人情不自禁回頭賭一把。
馮斯乾喉結(jié)微不可察滾動,風(fēng)平浪靜的一雙眼睛也涌動起波瀾。
我咬著紅唇,咬出一排細(xì)小牙印,臉埋在他頸窩,柔情蜜意問,“你喜歡嗎?!?/p>
這叫反套路,先毀滅男人的自尊,再觸底反彈激發(fā)男人的勝負(fù)欲。
馮斯乾胸口伴隨一陣呼吸而起伏著。
保鏢面面相覷,上前拉開我,即將觸碰我的瞬間,馮斯乾抬手,制止了他們。
他們不約而同退后。
我楚楚可憐趴在馮斯乾肩膀,他垂眸打量我,嘴角一絲彎曲,不像笑,也不像怒,像是一種防備和洞悉,在看穿之后的陰晴不定。
我心里莫名發(fā)涼,馮斯乾越來越難搞了,倘若他從沒在這段虛情假意中淪陷,我反而容易出招,但已經(jīng)有過一段糾葛了,他抽離得太快,快到我心驚,這才棘手。
及時抽身的壓欲,和克制不墮落的禁欲,在男女交鋒中,前者更為冷漠。男人對一個女人產(chǎn)生過欲望,在欲望最濃烈的時候被迫戛然而止,一旦有機(jī)會復(fù)燃,一定不放過,馮斯乾的驟然冷卻是最可怕的,證明他評估了風(fēng)險,我被他劃歸到不值得冒險的行列。
打上不值的標(biāo)簽,妄圖在他心上前進(jìn)一步,會無比艱難。
我平復(fù)了心情,繼續(xù)纏斗他,握住他手摁在自己面頰,“宗易,你怎么不笑?!?/p>
馮斯乾目光移向自己那只手,被我強(qiáng)行癡纏面龐的手。
他神情寡淡,“醉了是嗎?”他扼住我整張臉,“分不清我和他是嗎。”
我身后突如其來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馮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