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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理會她的叫罵,只是平靜的看著她。
等她罵累了,我才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她聽清。
“阿姨,你想不想讓你兒子后繼有人?”
她愣住了。
我湊近隔離玻璃,用只有我們?nèi)齻€人能聽到的音量,一字一句的說:
“周巧巧,懷了我殺掉的那個男人的孩子?!?/p>
“算算時間,就是你們兒子的種?!?/p>
“她現(xiàn)在,正拿著我給的二十萬,跟另一個男人環(huán)游世界,準(zhǔn)備打掉這個孩子,嫁入豪門?!?/p>
張力的母親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她死死的盯著我,仿佛要看穿我的靈魂。
我迎著她的目光,加了最后一味猛藥。
“那個男人,叫江召白。周巧巧的社交賬號,律師會給你們。再不去,你們張家可就真的要絕后了?!?/p>
他們走了,沒有感謝,也沒有道別。但他們離開時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告訴我,我的魚餌,已經(jīng)成功拋下。
我開始在獄中倒數(shù)。
七天。
七天之內(nèi),重男輕女、思想封建的張家宗族,會像一群聞到血腥味的鯊魚,把周巧巧撕個粉碎。
第一天,風(fēng)平浪靜。
第三天,律師說,張家夫婦已經(jīng)動身去了歐洲。
第五天,周巧巧的社交賬號停更了。
我笑了。我知道,他們找到了。
游戲,結(jié)束了。
然而,第六天,律師帶來了我兩輩子都意想不到的噩耗。
他的臉色慘白,聲音都在發(fā)抖。
“南音出事了?!?/p>
“張家夫婦在意大利追蹤周巧巧的路上,遭遇了嚴(yán)重的車禍。他們租的菲亞特,被一輛大卡車迎面撞上,剎車失靈夫妻倆現(xiàn)在都在icu,生命垂危?!?/p>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周巧巧和江召白呢?”
“失蹤了?!甭蓭煹穆曇衾锍錆M了絕望,“就在車禍發(fā)生后一個小時,他們從所住的酒店退房,人間蒸發(fā)。手機、社交賬號全部注銷,就像從來沒出現(xiàn)過一樣?!?/p>
“警方查了,那輛肇事卡車套的是假牌照,司機逃逸,消失在了監(jiān)控盲區(qū)?!?/p>
律師把頭埋在手里,痛苦的抓著頭發(fā)。
“南音,我們可能真的沒有辦法了。”
高墻之外,是無盡的黑夜。
我的完美計劃,我賭上一切的復(fù)仇,在距離成功僅一步之遙的地方,被一只看不見的手,徹底粉碎。
第七天,我被帶進了審訊室。
律師的臉比我還白,他不停的搓著手,嘴里念叨著:“完了,南音,這次真的完了”
我沒理他,只是平靜的看著對面墻上的鐘,秒針一格一格的跳動。
我在等。
果然,我等來了王警官。
他推門進來,表情復(fù)雜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對我的律師說:“張家夫婦的車禍,查清楚了。”
律師的心沉到了谷底:“是江召白他們干的?”
“不是。”王警官搖搖頭,“是張力的一個遠房堂弟,喝了點酒,想給堂哥報仇,就去別他們的車,結(jié)果操作失誤,把自己也送進了醫(yī)院。純屬意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