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著婚紗苦等傅沉宴六小時。
賓客竊竊私語,攝像師把鏡頭對準了禮堂大門。
他終于出現(xiàn)——卻牽著我資助了十年的女孩。
她穿著白紗,腳步踉蹌,淚眼模糊:
「對不起姐姐,我爹命?!枰獩_喜,不然就打斷我的腿,還不讓我念書了。」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要掉下來。
傅沉宴站在我面前,聲音冰冷又正義:
「星闌,就一場形式婚禮,你在意什么?你愿意看她回窮鄉(xiāng)僻壤、失學(xué)早嫁?」
我手起掌落,打在何苒臉上。
傅沉宴毫不猶豫把她護在懷里,擋在我面前,眼神冷得像剜刀。
我砸翻了一年間我們飛遍世界各地,精心挑選的花墻。
「這婚,看誰接得下去!」
全場尖叫,狼狽不堪。
他沒有半分動容,只抱緊了女孩,像護世間唯一的珍寶。
「星闌,你太冷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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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被自己砸爛的花墻前,婚紗裙擺沾了臟水,沉重得像鉛。
何苒還在哭,眼淚撲簌簌落下,一手死死拽著傅沉宴的袖口,一手捂著被我扇紅的臉。
「對不起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我爹能活下去……」
我欲哭無淚,只覺胃里一陣翻涌,喉嚨發(fā)苦,視線仿佛在晃動。
傅沉宴站在她身邊,臉色陰沉:
「星闌,她都這樣了,你還要打她?」
我望著他:
「所以你是認真的?就為了連個病危證明都沒有的沖喜理由,站在我們的婚禮上說要換新娘?」
「我說了,是形式婚禮?!顾е?,低聲呵斥:「你太情緒化了。星闌,這不是你——」
「不是我?」我一步步逼近,「還是你變了?曾經(jīng)處處以我為先的傅沉宴去哪兒了?」
傅沉宴避開我眼神,轉(zhuǎn)頭望向何苒。
那女孩哭得嬌弱無依,一雙眼恰好望向他,像只瀕死的小獸。
她搖頭:「我不怪姐姐……我知道她只是太愛你了?!?/p>
賓客開始低聲議論:「這沈家大小姐真瘋了吧?」
「傅總這不是明擺好心嘛……」
沉默地對峙下,傅沉宴把何苒抱了起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我們籌備1年的夢幻婚禮。
我望著他背影,攥緊了被玷污的婚紗,指節(jié)泛白,幾乎要破皮出血。
傅沉宴把她抱進車里,親手為她扣好安全帶。
我跌跌撞撞地追出門口,卻被賓客們冷眼看著。
「真瘋了吧?想當(dāng)富太太久了,人都瘋魔了?!?/p>
「換我是傅總,也得護著那女孩,畢竟人家爹命都快沒了……」
我站在冷風(fēng)中,看著他們的車絕塵而去。
……
車內(nèi),傅沉宴眉頭緊蹙,臉色冷沉。
何苒坐在他身旁,臉頰紅腫,淚水一滴一滴落在裙子上。
「我真的不想破壞你們的婚禮……」她哽咽著,「我只是……只是想我爹能好好活下去?!?/p>
傅沉宴沉默良久,終于開口:
「她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今天的星闌,太陌生了?!?/p>
他想起沈星闌高中的時候,就背著他偷偷往偏鄉(xiāng)寄衣服、給孩子們買教材,說「傅沉宴,我們總得做點不那么高高在上的事?!?/p>
車里,傅沉宴問倚在他肩上的何苒:「你還記得你小時候,沈星闌給你送過一雙紅皮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