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眼那人挺闊的背影,云挽喃喃道:“若能對癥,香息確能調養(yǎng)心血、寧心精神、延年益壽,古往今來歷年中,的確有人通過行香治療頭疾,但究其根本還是得先探清其治病緣由,知道根源方能徐徐去之?!?/p>
香,用的好,便能成為治病之藥。
可若是濫用,便是百害。
“陸夫人言之有理,太醫(yī)斷言朕是sharen過多,煞氣過重而致?!?/p>
不知何時,景宣帝轉過身,輕描淡寫道。
“殺、sharen?”
還是殺得太多?
那得是殺了多少人?
云挽駭然,一股寒意自心底油然而生,此前曾聽聞的傳竟是真的。
驀然意識到眼前的景宣帝并非尋常帝王,而是曾守北疆,手上沾滿無數(shù)鮮血的鐵血帝王。
敬意有,懼意亦有。
景宣帝:“既然夫人擅香,不妨替朕瞧瞧這些香丸中哪些能緩解頭疾之痛?”
他抬抬手,便有小內(nèi)侍捧著數(shù)個錦盒進來,一一呈在云挽眼前。
云挽面帶好奇地拾起其中一顆香丸,放至鼻下輕繡,忽然臉色微微一變:
“胡鬧!”
對上數(shù)雙驚恐的眼睛,云挽神情僵滯,“陛下恕罪”
出乎意料的,景宣帝面不改色。
江福盛問:“陸夫人,這香丸有問題?”
見景宣帝未震怒,云挽輕聲解釋:“這香丸看似于頭疾有效,卻是因其中添了五石散!這東西對任何疾痛皆有效,且有成癮性,若聞多了,不僅會損傷身體,還會對其產(chǎn)生依賴!”
“這、此人居心歹毒、不安好心!陛下可不能用,否則有違圣躬!”
景宣帝:“無妨?!?/p>
“獻此物之人已被朕殺了,凌遲處死?!?/p>
“”
凌遲,便是千刀萬剮。
云挽臉色煞白。
景宣帝忽而彎唇:“抱歉,嚇到夫人了?!?/p>
云挽強顏歡笑,然后失敗。
她很想問問要是她拒絕了他的命令,他會把自己也處死嗎?
肯定會的吧?
好整以暇地瞧著她臉色變來變?nèi)?,景宣帝挑眉:“夫人有話要說?”
云挽有氣無力道:“陛下,您方才所說仿香一事,臣婦可盡力一試?!?/p>
“那便有勞陸夫人了?!?/p>
此事順理成章地落到云挽頭上。
她帶著復雜的心情,邁著沉重的步伐朝著殿外走去。
行至半途,云挽咬咬牙,忽然回首:“陛下,臣婦之子長綏今日右手有傷,抄書一事可能延遲些時日?”
話到嘴邊,‘免去’二字硬生生被她咽了回去。
景宣帝有些意外,沉吟道:“今日他理應有功,便免去抄書。”
“謝陛下,陛下英明!”
云挽終于露出真切的笑容,燦如夏花。
出了偏殿,走在回廊中,頭前領路的江福盛開口:“陸夫人,圣上頭疾一事,還望您”
他未說完,云挽便頷首:“明白,此事我絕不與外人難道也?!?/p>
江福盛笑意加深,忽然道:“夫人與公子在外還需慎言,莫要妄議他人。”
云挽:?
‘慎言’她聽得懂,可‘妄議他人’是什么意思?
“還請公公解惑?!?/p>
江福盛甩甩拂塵,但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