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儀還記得上回喝的果酒后勁兒有多大，當(dāng)即搖頭擺手說‘不用’。
“怕什么，我陪你一起喝?！标憹撻L臂一伸，從陸妤手里奪過酒壺，給面前兩只白玉酒杯滿上。
“誰要你陪，說了不喝，你還給我倒！”
宋令儀抬手?jǐn)Q了擰陸潛的后腰，力道分明不重，少年卻疼得‘嘶’了聲，放下酒壺去捉她的手，觸及溫?zé)岬膭x那，他唇角笑意愈深。
王氏看見這一幕，腦子里的弦瞬間繃緊。
“阿潛！”
這一聲不輕不重，卻帶著幾分急切，幾個(gè)小輩齊刷刷扭頭，疑惑看著王氏。
“怎么了？”
陸潛毫不心虛地對上王氏的目光。
涉及國公府的體面，在大庭廣眾之下，王氏也不好說他什么，深吸口氣：“你就非得欺負(fù)令儀嗎？馬上跟阿妤換個(gè)位置！”
“我哪兒欺負(fù)她了？”陸潛不服，可王氏的語氣神態(tài)不容置喙，他只好起身和陸妤換位置，結(jié)果陸苓也跟著移一個(gè)位置，抬頭朝他甜甜一笑，拍拍原來的座位。
“堂兄，坐啊?！?/p>
“”
陸潛沒辦法，只得在隔了兩個(gè)人的位置落座。
換座風(fēng)波剛息，猝然響起一陣叮鈴哐啷的瓷器碎裂動(dòng)靜，眾人紛紛偏頭去看，只見各種酒水灑了一地，宋令儀那件鵝黃色裙衫沒有幸免于難，半條袖子都濕了。
幾個(gè)長輩趕忙湊過來，視線觸及一地碎瓷，以及跪在地上磕頭告罪的宮婢，不由皺眉：“怎就這么不小心呢？”
文氏擰著眉頭，拿出繡帕去擦外甥女濕掉的袖子，溫聲寬慰：“可有傷到？”
宋令儀瞧了眼不斷告罪求饒的宮婢，搖了搖頭：“沒事兒，就是濕了條袖子，過會(huì)兒就干了。”
“那可不行，今日這么冷，濕衣服穿在身上可不好受?！蓖跏系?。
這邊的動(dòng)靜不小，惹來不少人注目。
就在文氏和王氏商量著找宮人尋件衣裳供外甥女更換時(shí)，沈皇后給身邊的掌事姑姑使了個(gè)眼神，示意讓她去處理。
掌事姑姑走下高臺(tái)，溫聲詢問：“宋姑娘可是濕了衣裳？偏殿備了供女眷們更換的衣裙，奴婢吩咐人帶您去更衣吧?！?/p>
宋令儀受寵若驚：“多謝姑姑?！?/p>
掌事姑姑淡笑：“姑娘就別跟奴婢客氣了，是宮人手腳不利索，沖撞了姑娘，您不介意便好?！?/p>
說罷，掌事姑姑抬手招來一名小宮婢，吩咐她帶路去偏殿，至于那趴伏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宮婢，則被管事太監(jiān)領(lǐng)出金殿受罰了。
殿外寒風(fēng)獵獵。
站在漢白玉石階上，可眺望整座燈火闌珊的皇城。
一陣寒風(fēng)吹拂，刮得面龐生，身后的金殿滿是宴酢之聲，宋令儀攏了攏身上陸妤給的厚氅，隨宮婢往偏殿去。
金殿地上的碎瓷很快被內(nèi)侍收拾干凈，國公府長輩們繼續(xù)推杯換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