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拉是孩子里面的大姐姐,腦子靈光,看的懂大人眼色,現(xiàn)下瞧著蘇日勒和白之桃兩兩對望,馬上就想到哥哥對自己的叮囑。
“你蘇日勒阿哈快要討老婆了,你以后找嫂嫂學認字,就要看準時機?!?/p>
“那我該怎么看?”
“蘇日勒不在,你就去找嫂子,蘇日勒在,你就把嫂子還給蘇日勒。懂了嗎?”
“懂了,哥哥?!?/p>
阿古拉舉手握拳,臉上滿是了然,“蘇日勒在,我就把其他人都叫走,就留他和嫂嫂兩個人?!?/p>
于是阿古拉連忙伸手踮腳去接蘇日勒肩上的小孩。
“阿哈,我來帶弟弟,你和嫂子說話,我們不吵。”
蘇日勒納罕的低頭看看阿古拉。
他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偏偏這種情緒又不讓人討厭,反倒正中他下懷,就不聲不響的把小孩放下來,交給阿古拉。
阿古拉拉著孩子們轉(zhuǎn)身就跑,邊跑邊還捂著個小喇叭的嘴,不準人家叫嚷。
蘇日勒沉默不語,翻身下馬,牽著馬繩慢慢走向白之桃。
白之桃沒有后退,只是將手背在身后,有些拘謹。
“那個,兵團那邊,怎么說?”
怎么說?
蘇日勒微微一頓,真不知該怎么向白之桃說。
怎么能真和她說呢?
你看她那眼睛,那么水,既清且柔,像盛了整整一汪眼淚,好像一碰就能掉下淚珠子來。
所以蘇日勒撒謊了。
或許這也不算是撒謊,至多只是迂回。
“問過了,說是要走程序,等通知?!?/p>
沒消息就算是此時最好的消息了,白之桃眼里的光暗了有明,最后才揚起臉沖男人甜甜一笑。
“好,謝謝你?!?/p>
她笑起來臉頰兩側(cè)有淺淺梨渦,和腰上那處簡直一樣,又軟又嫩,好看得不得了。
興許她本身根本沒有笑得那么甜,應是她長得甜,或是她在蘇日勒心里甜,這才看得那笑容也甜。
蘇日勒伸出手,寬大手掌拂過她側(cè)臉。
白之桃沒想著躲,只任由男人大手貼近,無比懵懂與信任。
然后,蘇日勒忽然重重一嘆,抬手拉起她肩上皮袍,緊緊扣回她頸邊。
“你領子開了?!?/p>
“嗚、謝謝”
“小事?!?/p>
“那這幾天我是不是繼續(xù)住在這”
“——你安心住著。”
蘇日勒順理成章手向下拉住白之桃,慢慢將她帶到自己身邊,“缺什么就告訴我”
“我養(yǎng)得起?!?/p>
白之桃瞳孔一縮,
她沒作聲,也沒敢抬頭去看蘇日勒的臉。
他應該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
養(yǎng)不養(yǎng)得起的,這種話哪能隨便說呢。
可能蘇日勒的漢語也不大好吧,所以他根本不明白這句話背后的含義。
如此想來,白之桃便牽唇笑了聲,暗暗自嘲。只是這眉目落在蘇日勒眼中,卻變得尤其動人。
他牽著人來到馬前,在鞍子上拴的皮囊里拿出一袋上海大白兔奶糖,也不過多解釋,就直接往人家懷里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