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掃期間,白之桃?guī)状蜗肷锨皫兔?,都被蘇日勒眼都不眨的按回座位。
“你手那么小,擦桌子都要擦好幾圈。還是算了。”
蘇日勒道。言下之意好像是嫌她不會干活。
——也許是這樣的。至少白之桃是這么以為的。于是她紅著臉忐忑坐住,等蘇日勒干完活,才對他說:“蘇日勒同志,我想請問一下,你有鋼筆和墨水嗎?如果有,可不可以借給我用用?”
蘇日勒微微瞇眼,挑眉看著眼前這南方姑娘。
怎么,原來今日她大膽來獻殷勤,是因為有求于他?
雖然他毫不介意就是了,甚至還挺吃這一套。
剛才,他從外面回來,策馬路過朝魯家門口,阿古拉就鉆出帳篷沖他打招呼。
“蘇日勒阿哈,我們送了吃的給嫂嫂,她都帶去你家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家里等你呢,你回去要輕輕的,嫂嫂膽子小。”
蘇日勒當(dāng)時就點點頭,心里雖然有些驚訝奇怪,但因為忍不住要翹嘴角,就一夾馬肚跑了,阿古拉根本來不及向他解釋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所以他現(xiàn)在也不多問,轉(zhuǎn)身就去大柜子里拿了鋼筆和墨水瓶。
“送你了?!?/p>
他淡淡道,臉上裝作毫不經(jīng)意,眼睛卻偷偷往白之桃的臉上飄。
果然。
白之桃立刻就笑了,眉眼彎彎,酒窩清淺,甜死個人。
蘇日勒偏過頭,繼續(xù)裝模作樣,只當(dāng)自己沒動心。
“蘇日勒同志,這、這真的可以嗎?這個太貴重,我不能收”
“喜歡就拿著。以后墨水用完告訴我,我給你買?!?/p>
鋼筆無論在哪都是硬通貨,其地位如今幾乎只次于煙酒。白之桃仍是不敢收下,直到蘇日勒又沖她挑挑眉,她才顫微微擰開筆蓋。
見是一支全新的英雄牌鋼筆,筆身墨綠,筆帽銀亮,白之桃喜歡極了,就小心翼翼沾了墨水寫了幾個字,娟娟的硬筆小楷,跟她人一樣好看。
蘇日勒站在她對面,問她找筆要寫什么。
白之桃取出朝魯塞給她的小本子,道:“我要在本子上抄一句詩?!?/p>
她這么說,本來也沒什么問題。只是蘇日勒看著她握筆,一筆一畫在封皮上騰了句詩: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之后就輕輕把墨水吹干,然后認認真真把本子收了起來。
蘇日勒忍不住問她:“你就為了寫這個才來找我?”
“嗯。因為這個本子很重要,我寫好了,要拿給別人的?!?/p>
蘇日勒一愣,隨后腦子瞬間轉(zhuǎn)得飛快。
他和別的牧民不一樣,小時候雖沒上過學(xué),卻和他那個讀過大學(xué)的漢人母親天天一起念書,什么李杜王白,好多內(nèi)地課本上沒教的詩他都背過。
所以——
玲瓏骰子安紅豆好,入骨相思知不知?
這難道不是個情詩嗎?
白之桃要把這個寫情詩的本子送人?
可她才來草原,她能認識誰,又能送給誰?
蘇日勒臉色止不住的沉下來,又怕嚇著白之桃,就很克制的走上前,試探性問她一句。
“這本子都舊了,我這有兵團發(fā)的皮面筆記本,跟你換,好嗎?”
誰知白之桃搖搖頭,“不行,我已經(jīng)和人說好了,這本子一定要給他?!?/p>
都許下約定了,看來是個硬茬。蘇日勒皺皺眉,這次連試探都省了,直接就問:“那你要給誰?”
白之桃道:“給朝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