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女工一個叫王淑英,一個叫劉貴梅,年齡都不大,三十左右。
她們攔住江素棠,臉上堆著笑:“參加婚禮還發(fā)紅包,怎么沒給我們咧?”
江素棠微微蹙眉:“你們在說什么?”
王淑英擠擠眼睛:“你剛才給了何水蓮一個紅包,咱們可都看到了?!?/p>
江素棠恍然大悟,原來是人多眼雜,原來是隔墻有耳。最令她意外的是狗娃娘的真名竟然叫何水蓮,這樣秀氣的名字。
江素棠深吸一口氣,被人這樣直白的要錢,她是不高興的。但還是給了,一人一個紅包,里面裝了一塊錢紙幣,就當打發(fā)叫花子了。
第一,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想人爭執(zhí)。第二便是為了狗娃娘何水蓮。她拿了紅包,別人又拿不到,人家會排擠她的。工廠也是一個人情社會,江素棠不想讓狗娃娘的日子不好過。
她給狗娃娘的紅包里面裝的是一百塊,給另外兩個理工的都一塊錢,沒有人知道這樣的差別,她相信狗娃娘是一個嘴嚴實的。
就像狗娃娘絕口不提她的過去。
江素棠回到屋里,回到顧銘鋒的身邊。顧銘鋒已經(jīng)坐在輪椅上了,今天折騰了一天,他累壞了。
江素棠蹲下來,纖細的手臂搭在他的腿上。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她想不到一個很好的稱呼。她應(yīng)該叫他什么呢,兩個人已經(jīng)結(jié)婚了,總不能再叫“顧旅長”,太生疏了。
聽說現(xiàn)在丈夫有一個新的稱呼叫“老公”,江素棠叫不出口,明明是簡單的兩個字,竟然這樣燙嘴。
很多妻子直呼丈夫的名字,她叫他銘鋒?也不好兩個人是有些年齡差距的,直呼其名總是怪怪的。
“孩子他爸?!苯靥慕K于叫出口。
以孩子的名義來換一種稱呼,他是麥穗和花朵的爸爸。更是肚子里這個娃的爸爸。
顧銘鋒愣了一下,嘴巴動了幾次,才發(fā)出聲音:“孩子他媽。”
原來在最激動的時候,心跳會加快。
明明沒吃糖,嘴里怎么有一股甜味?
真奇怪啊
“孩子他爸,”江素棠緩緩開口:“我剛剛花了一些錢,花了不少”
一百塊錢,其實是一百零二,這筆錢真的不是小數(shù)字,江素棠做保姆的時候,一個月的工資才二十八。
顧銘鋒看著江素棠的嘴,只覺得粉紅粉紅的。這小嘴叭叭的說啥呢,完全沒聽清,他還沉浸在“孩子他爸”這四個字的喜悅中。
她愿意讓他當她孩子的爸爸,顧銘鋒覺得,這是江素棠對他最大的認可。
他就是兩個孩子的爸爸,哪怕沒有血緣關(guān)系,血緣關(guān)系又算是什么烏龜王八蛋?
他就要這樣做,誰敢說一句不是?
江素棠看著顧銘鋒,等待著他的回答,真怕他不高興。
“我花了一百多”
顧銘鋒嗯了一聲:“錢都在你手里,下次不用跟我說了。”
江素棠眼睛有些濕潤:“你不想多問兩句嗎?”
“問什么?!?/p>
“問”江素棠吸了吸鼻子:“沒事了?!?/p>
“你我”顧銘鋒的眼神回落到江素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