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的天燥熱難耐,烈日炙烤大地,油柏路面仿佛要被烤化。
劉飛陽正在醫(yī)院走廊內(nèi)徘徊,宛如孤魂野鬼在游蕩,他正前方是搶救室,走廊里還有其他人的喧囂,可這些都無法刺激到他耳膜進而給大腦神經(jīng)傳遞信息,他完全封閉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他恨透了這個地方,每每進來必定伴隨著噩耗,如果現(xiàn)在有另一種選擇,哪怕是跳入十八層地獄,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跳進去。
白色襯衫已經(jīng)不在潔白,上面有他坐在馬路上抱著安然時留下的血跡,此時已經(jīng)干涸,他面色麻木至極已經(jīng)沒有情緒調(diào)動任何表情,哪怕是哀傷。他感覺像做夢一樣,腳下飄忽,踩在地面上軟綿綿,如行走在半空之中,身旁也空洞無物,只有只身一人,任何事物在他眼里都會扭曲變形。
身處的世界只有在眨眼之間才會變得現(xiàn)實,而就在這眨眼瞬間的畫面,滿滿都是安然的一顰一笑,還有她在自己眼前倒下露出那抹笑容,還有想說話而說不出來的無奈。
最后倒地的一聲響,猶在耳畔。
“先生,先生…”
劉飛陽的世界中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喊,但他不敢確定,因為這叫聲太過虛幻,從四面八方傳來。
“先生,先生…”
他又感覺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可還是覺得有些朦朧,像是有一陣風吹來,只是比剛才大了一點而已。
“這是病危通知書,請您盡快簽字”
“刷…”劉飛陽聽到這聲猛然回過頭,就看正前方有一名身穿白色制服的護士,護士對這種情況已經(jīng)見怪不怪,有人咆哮、有人哭泣、有人乞求也有人像劉飛陽這樣麻木到看起來像個傻子。
“請您盡快簽字”護士說話間把手里的病危通知書推過來。
劉飛陽機械的接過來,拿起筆,一時之間竟然忘記自己名字該怎么寫,腦中好像又聽到簽字二字,這才宛若晴天霹靂的把他拉回現(xiàn)實,匆匆忙忙寫下自己名字,護士也來不及多說,見他簽完字搶過來轉(zhuǎn)身跑回搶救室里。
手術室里,安然正躺在手術臺上,上頭的無影燈覆蓋她全身,面無血色雙眼緊閉,看得人只有黛玉葬花的心酸和無奈,她身上連接著各種儀器,旁邊有個顯示器,上面是安然的各項生命體征,目前看來還算平穩(wěn)。
突然,就看顯示器上原本波浪形的圖案變成一條直線。
“病人已經(jīng)停止自主呼吸”旁邊盯著顯示器的戴口罩的護士趕緊道。
“推一針腎上腺素!”這醫(yī)生額頭滿是汗水,進來短短半個小時,病人就已經(jīng)發(fā)生兩次心臟停止跳動。
另一名醫(yī)生聞言,動作極其迅速的撬開玻璃瓶,用針頭把里面的腎上腺素吸出來,隨后注入到安然身體里“注射完畢!”
“沒有變化…”盯著顯示器的護士緊急道。
正在給安然做心肺復蘇的醫(yī)生已經(jīng)累得喘氣不在勻稱,他斷然是不希望任何一位病人在他手里走掉,尤其是花一樣年紀的女孩,與他的女兒年紀相仿,喊道“除顫儀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