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    護眼關燈

第702章 (第1頁)

他以前在縣里,去集市上收到過一本寺廟的宣傳手冊,他看過幾遍,上面有一句話通俗易懂“當歡場變成荒臺,當新歡笑著就愛,當記憶飄落塵埃,當一切是不可得的空白,人生,是多么無常的醒來?”

他也希望這是夢,乞求著這一場夢快點結束,再抬頭,還能看到那張讓他如沐春風的笑臉。

烈日演化成夕陽在天空中搖搖欲墜,日光變得昏黃,醫(yī)院的走廊內有白熾燈代替,劉飛陽宛若石化一般,坐著一動不動。

他在回憶過往,第一次看到安然是在胡同里,自己穿著軍大衣,她推著自行車從院里出來,只是驚鴻一瞥,這個女孩驚艷了他的世界,從此兩人命運避免的交織在一起。他在想,安然母親走后,那個坐在炕頭上抱著膝蓋蜷縮,生無可戀的女孩,自己曾多次在暗中偷偷看著她,他在想每晚回來都會坐在那窗臺下吸一支煙,吸著煙、看著星星、感受著她的存在,那時的天很冷,心里很熱。

他在想,初夜那晚安然化的妝,用紅紙染色的嘴唇,那宛若秋水的眸子,那有幾度溫熱的肌膚,留下的那一點血跡。那一聲刻意壓制卻又不經意間迸發(fā)出來的呻吟,那緊緊抱著自己,在后背上留下的幾道抓痕。

她喜歡笑,她的母親告訴她,愛笑的女孩會有好運,她不喜歡哭,還曾信誓旦旦的說我這輩子再也不會哭了,她有時候會很堅強,坐在家里等著劉飛陽遲遲未歸也不會抱怨,她脾氣很好,在幼兒園那些不省心的孩子氣的她面色漲紅也能笑著說不生氣,她偶爾會漏出嬌羞,當劉飛陽要幫她洗貼身衣物的時候,她會紅著臉藏起來,回到家發(fā)現已經洗好了掛上,面色更是能滴出血來。

劉飛陽身上所有關節(jié)已經固化,他腦中還能想起這個陪伴自己的女孩,從無到有,從冬天舍不得燒煤到現在要在市里買房,從頓頓飯吃咸菜到現在能隨意吃肉,她不埋怨也不抱怨更不會撒嬌撒氣。

她只會說:劉飛陽,我不能幫你,但我能坐在炕頭上等你回來。

她只會說:劉飛陽,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如果你要了我,那這一輩子我都是你的人,休想甩掉。

她還會說:劉飛陽,江山尚有鐵蹄,我陪你戎馬。

一切的一切都向更好的方向再走,為什么突然遭遇此劫?已經習慣了有她的存在,又該怎么過活。

“啪嗒…”從不落淚的犢子有一滴眼淚掉落,砸在地上的瓷磚上,摔成八瓣。

他嘴里緩緩呢喃道“安然,早上醒來看不到你,我該怎么活?”

并不是刻意往這方面想,而是他對這里確實有太多怨念,他不喜歡搞那些花花腸子,能牽手一人,共度一生很好。

“咯吱…”聽見一聲開門聲,他條件反射的看向門口。

一名穿著手術服的醫(yī)生終于走出來,他也終于站起來想開口問,卻發(fā)現嗓子已經被卡主。

“你是病人家屬吧?”

他忙不迭的點頭。

“你先做好心里準備,病人手術很成功,但還沒脫離危險期,度過危險期之后,什么時候能醒,能不能醒,還不好確定…”

“什么意思?”劉飛陽帶著幾分抗拒的問道。

“有可能會陷入植物狀態(tài)…”

『點此報錯』『加入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