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的口氣,看他的表情,情感波動并不劇烈的劉飛陽,心里仍是一酸。
“自打你們來的第一天起,我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村里人,后來知道你的故事,我們也知道你肯定還能站起來,可現(xiàn)在你真的要走,我們大家都舍不得你…”
“當(dāng)初真該聽你的,不蓋房子繼續(xù)做盒飯,你給我們指了條明路,但是我們沒聽啊…”
“劉老板,大媽還想在你手下干活,不受氣,干的舒坦,如果哪天安然生孩子需要保姆,一定要來找大媽…”
“我并沒搬多遠(yuǎn),就在黑礁鎮(zhèn)住著,如果你哪天路過了,一定要進(jìn)來喝碗水…”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在看著他,表達(dá)自己的想法,按理說這么多人開口應(yīng)該很亂,可劉飛陽卻耳清目明的好像聽到了所有人的想法。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頭,買家具的時候村里人來幫著抬、家里被砸的時候隔壁鄰居讓兩人進(jìn)屋取暖,搭炕的時候很多人出力,在夜未央的時候全村老少爺們都去了,落選村長是遺憾,可也只是遺憾而已…
沒什么能做的,鞠個躬感謝他們的幫助。
他面朝大家,緩緩把腰彎下…
“謝謝大家對我的幫扶,飛陽永生難忘”
看著他鞠躬,這一瞬間場面陡然寂靜下來,隨后就聽有人喊“如果沒有飛陽,咱們也不可能過上有車看電腦的日子,大家也給飛陽鞠一個躬…”
“嘩啦啦”
他喊完率先彎下腰,隨后就看全村的男女老少一起鞠躬。
悲春傷秋,在劉飛陽看來那從來都是文人騷客的專利,他不擅長這個,也不想把自己沉浸在這種氣氛之下,掃了一圈,深吸一口氣道“走了!”
說完邁步向前走去。
人群自動分開,從中間開辟出一條路,讓他倆通行。
安然一手挽著胳膊,一手捂著嘴,她不會刻意吝嗇自己的情緒,況且有些情緒也無法抑制。
兩人在前面走,村民跟在身后送行,到老盧的食雜店門口短短幾十米路,卻好似走了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上了面包車,回眸看了眼這個村,向前看了眼這片海,然后打火起步,以前在這里是主,今后來這里就是客了…
全村的人都站在食雜店門口,望著面包車漸漸遠(yuǎn)去。
有些人在的時候不在意,可離開了,能把人的心都帶走。
劉飛陽顯然就是這樣。
海風(fēng)還在吹,海浪還在滾…
王紫竹確實(shí)按劉飛陽說的做,公司位置選的并沒有多好,如果從海連市地圖上看,這里屬于偏遠(yuǎn)山區(qū),以火車站為中心,距離大約有三十里路左右,地名叫東山村,這里住戶較少,工廠偏多。
一家搬遷的公司,四層的辦公樓都在閑置,被王紫竹以稍低的價格租下來,最主要的是獨(dú)門獨(dú)院,院子大約還有幾千平,與惠北的維多利亞規(guī)模差不多。
辦公樓的墻面已經(jīng)重新粉刷過,暗紅色有些深沉,卻不刺眼,院里一部分被開辟成停車場,另一部分種上綠植鋪上草坪,春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