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了,把兩個小家伙放到炕上后,楊齊就去廚房做飯了,沈若初則是去堂屋找婆婆了。
“娘,今天我們?nèi)iananmen廣場拍照了,等下個星期天,爹我們一起去一趟,拍一個全家福,好不好?”沈若初進(jìn)屋堂屋,坐到王秀蘭身旁,笑著說道。
楊歡也坐在一旁,“娘,你和爹就和我們?nèi)ヒ惶?,順便去拿我們今天拍的照片?!?/p>
如果只是女兒說這件事,那王秀蘭肯定得說教一下,但是兒媳婦先提出來的,那就不能說了。
王秀蘭放下手中的針線活,笑著拍了拍沈若初的手背:“你這孩子有心了,說起來,咱們家還真沒拍過全家福呢,到時候咱們一家一起去?!?/p>
“嗯,娘,那就說好了?!?/p>
又是一個周末,楊齊一家子去了tiananmen廣場,除了全家福外,老爹老娘還一起拍了一張。
時間終于來到了楊齊心心念念的下下周末。
一大早,吃了飯后,楊齊把兒子交給老娘照看,拉著媳婦就直奔琉璃廠。
坐在自行車后座的沈若初掐了一下楊齊腰上的肉,“你慢一點(diǎn)。”
琉璃廠雖保留傳統(tǒng)業(yè)態(tài),但受計(jì)劃經(jīng)濟(jì)和意識形態(tài)影響,民間文物交易受限,店鋪轉(zhuǎn)為國營。
自行車被楊齊蹬得飛快,迫不及待的想要到琉璃廠撿漏。
“就先這家吧?!睏铨R猛地剎住車,自行車在‘榮寶齋’門前停下。
門店中,穿中山裝的老師傅正用雞毛撣子清掃玻璃柜臺。
見楊齊夫妻倆進(jìn)來,老師傅推了推老花鏡:“同志要看點(diǎn)什么?我們這兒新到了批榮寶齋木版水印”
楊齊說道:“我們隨便看看,你不用管我們,有需要會喊你?!?/p>
“行,你們看吧?!?/p>
沈若初就跟在楊齊身后,不過目光卻是在柜臺里逡巡,突然被角落里一方泛黃的舊硯臺吸引。
那硯臺形制古樸,邊緣處隱約可見“乾隆御制”的暗紋,強(qiáng)壓住激動,故作隨意地指向旁邊一疊信箋:“師傅,這宣紙?jiān)趺促u?”
老師傅慢悠悠地取下信箋,用布滿老繭的手指捻開紙頁:“這是上好的皖省涇縣宣紙,一刀十八塊八毛錢?!?/p>
十八塊八毛錢,這不是一個小數(shù)字,但對于一刀皖省涇縣宣紙來說,不算貴。
沈若初點(diǎn)點(diǎn)頭,余光卻始終沒離開那方硯臺,隨即狀似無意地指向角落:“這價格太貴了,那硯臺看著挺特別,能拿出來看看嗎?”
老師傅轉(zhuǎn)身,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捧出硯臺:“這是前些年收來的舊物,硯背有磕碰,一直沒賣出去?!?/p>
硯臺入手沉甸甸的,沈若初用指腹輕撫過硯池,冰涼的觸感中帶著歲月溫潤,突然發(fā)現(xiàn)硯底暗紋下還藏著‘三希堂精鑒’的朱砂印記,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沈若初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翻轉(zhuǎn)著硯臺:“師傅,這硯臺怎么賣?”
老師傅瞇起眼睛想了想:“這物件有些年頭了,但品相不算完好,您要是誠心要,給一塊錢吧?!?/p>
“好嘞,我們要了。”沈若初直接答應(yīng)下來。
沈若初話音一落,楊齊立即掏錢付款。
老師傅顯然沒料到對方這么爽快,樂呵呵地收下錢:“同志真是爽快人,我給您包起來。”說著轉(zhuǎn)身去找包裝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