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毯之上。
姜家圣主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那是勝利者的笑容。
她緩緩低頭，她的目光，首先落在了那個讓她計劃出現(xiàn)瑕疵，讓她顏面掃地的罪魁禍首——姜無涯的身上。
她沒有叫他無涯。
而是用一種近乎殘忍的，充滿了譏諷的語氣，悠悠開口。
“我的好侄兒?！?/p>
她故意拖長了音調(diào)，那聲音里滿是貓捉到老鼠后的戲謔。
“本來在那個時候，你就該死了?！?/p>
“卻沒想到，你命這么硬，多活了這么久?！?/p>
她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惋惜的神情。
“不過嘛，也沒什么意義?！?/p>
“因為，等待你的依舊是死亡?！?/p>
說完，她不再看姜無涯那張充滿了無盡悲憤的臉。
她的目光緩緩移到了那個自始至終，都平靜得讓她無比憎恨的黑袍身影之上。
她看著顧晏，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還有你。”
“萬化宗的太上長老?！?/p>
她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顧晏，像是在欣賞一件即將被自己親手捏碎的藝術(shù)品。
“不得不承認，你的膽子很大?！?/p>
“你的小聰明，也很多?！?/p>
她點了點頭。
“你挑撥離間，你煽動人心，你甚至差一點點，就真的成功了?！?/p>
“可”
她話鋒一轉(zhuǎn)，語氣中，充滿了無盡的蔑視與嘲弄。
“那又有什么用呢？”
她緩緩抬起手，那柄懸浮在頭頂?shù)奶撋駝?，隨之發(fā)出一聲輕鳴，劍尖遙遙地鎖定顧晏。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p>
“一切陰謀詭計，都是笑話?！?/p>
“你們依舊要死?！?/p>
圣主那句你們依舊要死，敲碎了在場所有人心中最后的一絲僥幸。
那些剛剛才選擇了沉默的宗主、家主們，此刻聽著這番話，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笑話”
這句話，深深地扎進了他們的心里。
是啊。
今天，這話是說給萬化宗聽的。
那明天呢？
當姜家圣地看中了他們的功法，他們的靈礦，他們的鎮(zhèn)派之寶時，這句話是不是就會說給他們聽？
兔死狐悲。
一種無力而又憋屈的情緒，在他們心底悄然蔓延。
他們看著那個即將被處決的黑袍身影，眼神中多了一絲他們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復(fù)雜。
然而，就在這片死寂的宣判之中。
作為審判對象的顧晏，臉上卻依舊保持著那份令人費解的淡定。
他甚至還對著主位上的圣主，微微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恰到好處的敬畏與嘆服。
“唉?！?/p>
他輕輕嘆了口氣，聲音里充滿了認命般的感慨。
“不愧是一方圣主，果然不是我們這些螻蟻能夠撼動的啊?！?/p>
這番話聽起來像是徹底放棄了抵抗。
就連圣主，在聽到這句服軟的話后，臉上那戲謔的笑意，也更濃了幾分。
但，也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同一時間。
幾道細微到幾乎無法察覺的神念，卻瞬間射向了不同的方向。
“蕭衍，無涯，不要反抗，來我身邊?！?/p>
這是傳給身邊兩人的。
“夏宇，用最快的速度，到我這里來?！?/p>
顧晏心里，比誰都清楚。
硬拼，是十死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