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踏入裂縫的瞬間,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壓力,從四面八方,從過去未來,瘋狂地擠壓而來。
眼前不再是黑白的世界,而是一片永恒的,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任何概念的混沌。
顧晏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了一葉孤舟,被扔進了最為狂暴的怒海之中。
而最讓他心悸的是。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以一種超乎想象的速度,瘋狂流逝。
壽元,道基,甚至是神魂本源,都在被這條奔騰不息的時間長河,無情地沖刷,磨滅。
一年
十年
百年
僅僅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他便感覺自己仿佛蒼老了數(shù)百年。
“這就是逆轉(zhuǎn)三天的代價嗎?”
顧晏咬緊牙關,神魂深處傳來陣陣撕裂般的劇痛,讓他幾欲昏厥。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
一旦停下,他就會被這片混沌徹底同化,成為時間長河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永世不得超生。
他憑借著心中那一點清明,拼盡全力,在這片混沌的洪流中,奮力地向上游沖去。
不知過去了多久。
或許是一瞬,又或許是萬年。
就在他的意識即將被徹底磨滅的前一剎那。
在那片無盡混沌的盡頭,他看到了一點。
微弱的,代表著過去的光明。
“到了!”
顧晏的精神猛地一振,將體內(nèi)最后殘存的力量,盡數(shù)爆發(fā)。
他用盡最后的氣力,縱身一躍。
不顧一切地,朝著那片光明沖了過去。
轟!
仿佛沖破了一層無形的壁障。
無盡的混沌與死寂,驟然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鼎沸的人聲,喧囂的叫賣,還有溫暖的陽光。
顧晏猛地睜開雙眼,劇烈地喘息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虛弱感席卷了他全身。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皮膚依舊光潔,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在剛才那短短的片刻,他至少被剝奪了五百年的壽元。
“總算是回來了。”
他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
此刻的他正身處一座繁華的城池上空,下方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
這里正是三天前,尚未變成死城的大禹皇都。
與此同時。
大禹皇宮,深處。
一座戒備森嚴,名為藏嬌殿的偏殿之外。
一個身穿四爪金龍皇袍,面容英俊,卻帶著一絲病態(tài)蒼白的青年,正快步而來。
他的臉上滿是壓抑不住的興奮與貪婪,腳步都顯得有些虛浮。
“福伯!”
青年還未走到殿前,便迫不及待地對著殿門前一個躬身而立,身穿灰袍的老者喊道。
那被稱為福伯的老者,聞聲立刻迎了上來,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皇子殿下,一切都已準備妥當。”
他壓低了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與陰狠。
“那小賤人已經(jīng)被老奴用蝕魂散給迷暈了,嘿嘿,她恐怕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堂堂毒眼至尊的徒弟,最后竟會栽在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