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那笑容意味深長。
“宗主，別急?！?/p>
“開胃菜剛上完?！?/p>
“正戲，還在后頭呢?！?/p>
廣場上，氣氛熱烈到了極點。
各大勢力的宗主、皇主們，此刻都放下了平日的架子，端著酒杯，穿梭在人群中，與相熟的道友高聲談笑。
蕭衍滿面紅光，正陪著大夏圣皇等人，應付著一波又一波前來敬酒的賓客，笑得合不攏嘴。
顧晏則被夏宇等一眾記名弟子圍著，正隨口指點著他們的修行。
一切都顯得那么和諧，那么完美。
就在這片喧囂鼎沸之中，一道通報聲，毫無征兆地響起。
這聲音不高，卻瞬間蓋過了所有的嘈雜。
“姜家圣主，到——”
“唰！”
整個廣場，敬酒的手停在了半空，高談闊論的聲音戛然而止，就連臉上洋溢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數千名修士，在這一刻，鴉雀無聲。
正在與夏宇說話的顧晏，動作微微一頓。
他甚至沒有回頭，只是平靜地將手中的酒杯放下，發(fā)出噠的一聲輕響。
然后，他才緩緩轉過身，深邃的目光，投向了山門入口的方向。
這片死寂，很快被一陣壓抑不住的騷動打破。
“姜家圣主怎么會來？”一個皇朝的國師，聲音發(fā)顫，手里的酒杯都差點沒拿穩(wěn)。
“壞了，壞了！”他旁邊的宗主臉色煞白，冷汗瞬間就下來了，“她該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這句話，說出了在場絕大多數人的心聲。
“我們剛剛才向萬化宗道賀，這不是正好撞在槍口上了嗎？”
“完了，我就說不該來這么早的，這下好了，被當成萬化宗的同黨了！”
恐慌，在人群中迅速蔓延。
剛才還熱情洋溢的笑臉，此刻只剩下驚懼和悔意，他們下意識地后退，想要離萬化宗的弟子遠一點，仿佛那樣就能撇清關系。
就在這片混亂與惶恐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住了那唯一的入口。
一道身影，不疾不徐地出現了。
她就那么一步一步地走著，腳步聲很輕，卻都精準地踩在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臟上。
姜家圣主就那么站著，也不說話。
只是用那雙漠然的眼睛，緩緩掃過全場。
被她目光觸及的人，無論是成名已久的宗主，還是一方霸主級的皇主，都下意識地低下頭，不敢與其對視。
整個廣場，安靜得落針可聞。
最終，她的目光，越過了所有人，徑直落在了顧晏身上。
她笑了。
那笑容很淡，卻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萬化宗的開宗大典，如此盛會，”
她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全場。
“我姜家作為南域之主，怎能不來捧個場?！?/p>
南域之主！
這話一出，剛剛才緩過一口氣的眾人，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這不是祝賀，這是敲打，是宣示主權！
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訴所有人，這南域到底誰說了算。
然而，在一片死寂的畏懼中，顧晏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