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老頭兒一嗓子喊出來,我頓時想起萬鬼眼曾和我說過的金鎖,他說我的金鎖里裝的是雷陽血,最避邪祟。可這雷陽金鎖是家里人給我的,賊老頭兒怎么會知道金鎖的事?我一肚子疑惑,對賊老頭兒的來歷愈發(fā)懷疑,可整個吊鬼梁已經(jīng)亂套了,暫時沒機會追問那么多。我隨手拿出金鎖,用力打開,那團已經(jīng)干涸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血跡飄動著一層淡淡的血光,還有一絲一毫閃耀的銀絲。
“金鎖里的雷陽血干涸的太久了,要不然,哼哼”賊老頭兒靈活的無以復(fù)加,在一團陰森森的風(fēng)中蹦來蹦去。
果然,當金鎖被打開的時候,不斷呼嘯在身邊的陰風(fēng)好像遇見了什么阻礙,繞過我飄向遠方,周圍幾十雙亂糟糟的鞋也嗖嗖的退走,我頓時感覺一陣輕松,雖然吊鬼梁上的陰風(fēng)呼號還在持續(xù),但雷陽金鎖里的那團血光仿佛是一層堅韌的殼,把陰風(fēng)邪氣全部擋在身外。
“還愣著干啥!跑?。 辟\老頭兒一直都在離我不遠的地方蹦跶,那么大歲數(shù)的人了,精神倒很旺盛,連聲催促我。
我不想惹麻煩,這樣的環(huán)境下能安全脫身已經(jīng)是萬幸了,所以暫時放棄了束草村那條路,往封門村去的下山的路離我近,所以賊老頭兒一提醒,我就加快腳步跑著。
嗖
陰風(fēng)把吊鬼梁上攪動的一團昏沉,視線好像被一團大霧給擋住,看不到太遠,我暗中估摸著距離,快沖到下山的路時,就放緩了速度。腳步一緩,面前的昏暗中猛然閃出來劉大安的身影,離我只有四五米遠??吹贸鰜恚钻柦疰i對于劉大安沒有太大的威懾,出現(xiàn)的同一時間,他已經(jīng)邁步朝我撲來。
說實話,我對這個人有一種微微的畏懼,總覺得他不陰不陽,像人又像鬼,可到了這步田地,總不能束手就擒,我舉著手里的甩棍,打算硬沖過去。劉大安似乎是風(fēng)里的一條影子,左右飄忽,我一棍子打空,來不及收手,他就到了跟前,兩根手指猛然伸出來,我?guī)缀跄芨杏X帶著血垢的鋒利指甲觸及到眼皮子上。
嘭
陰風(fēng)里好像有什么東西輕輕炸響了,面色陰沉的劉大安驟然間停住手,似乎是看到了很驚悚又嚇人的東西,瞳孔一縮,跌跌撞撞的打了個滾,退到五六米之外,身子在呼嘯的陰風(fēng)中一閃,我看見他一下子收不住腳,順著下山的山路就滾落下去。
劉大安一消失,吊鬼梁肆虐的陰風(fēng)還有亂七八糟的聲響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夜色還是很深,不過周圍平靜了,只有微微飄過的山風(fēng),吹動著那些老柏樹。我皺起眉頭,忍不住左右看了看,劉大安顯然是被什么給嚇走的。整片吊鬼梁原本就是劉大安的地盤,他會懼怕什么?
毫無疑問,他懼怕的,可能就是我身上的“東西”。我不愿把事情想的那么復(fù)雜,但發(fā)生的一切讓我又一次猜測,我身上那個連萬鬼眼都看不穿的東西,到底會是什么?
我對劉大安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一點兒心理陰影,他是順著往封門村去的山路滾落的,我轉(zhuǎn)身就朝相反的方向走,一回頭,看見賊老頭兒蹲在地上提鞋子。這個老貨的來歷同樣神秘莫測,我馬上加快了腳步,想追過去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