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但是沒辦法啊。”五月帶著歉意,道:“是頭驢也只能扛這么多,你勉力為之吧?!?/p>
在沒有真正達到目的地之前,五月不肯告訴我陰樓的具體位置,我扛著東西跟她走,在那種幾乎沒有路的山地里,負重太多,走的非常慢。五月應該不是第一次到秦嶺來了,一邊走一邊跟我講解,講的很滲人,她說秦嶺深處到現(xiàn)在還有狼,有盜墓團伙,真在這里出事,就算報警也來不及。我就在沉重和驚嚇中跟著她走了兩天,現(xiàn)在的天氣還是很熱,但秦嶺深處入夜之后的夜風相當凌厲,穿著單衣感覺嗖嗖的涼。我們只有兩個人,帶不動帳篷,每到入夜就是一種煎熬,第三天傍晚的時候,幸運的發(fā)現(xiàn)了一座塌了一半的窩棚。那是過去秦嶺的走山人留下的小窩,可以休息,里頭還可能找到糧食干肉。
深山里的夜晚,無論寂靜還是喧鬧,反正都很滲人,我和五月窩在塌了一半的窩棚里閑聊,我一直在想辦法套她的話,但這個女人的城府我揣摩不透,說話滴水不漏。問了很久一無所獲,加上白天累的夠嗆,不知不覺的眼皮子已經(jīng)開始打架。
呼呼
窩棚外面的風驟然猛烈起來,我昏昏欲睡,心里就覺得幸運,如果不是發(fā)現(xiàn)這座小窩棚,兩個人露天睡覺,估計會被刮的很慘。風聲那么大,睡也睡的不踏實,全當是閉目養(yǎng)神了。我在醞釀睡眠,五月不知道想著什么心事,兩個人默然無聲。
呼呼
山風一陣猛過一陣,就在一陣陣大風呼嘯著從窩棚外面吹過的時候,我和五月幾乎同時聽到了風里攜裹著的一道雜音。那道雜音很微弱,就像一片起伏在海濤中的葉子,可不知道為什么,這道雜音偏偏還是被我們敏銳的捕捉到了。
“是什么聲音???”五月當時就警覺,翻身爬了起來,透過窩棚的縫隙朝外面看。
我沒說話,側(cè)耳傾聽,那道雜音裊裊不絕,漸漸的,我分辨出那好像是一個人的呼喊,垂死之前的呼喊。
“救我,救救我”雜音在風聲里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真切,很凄涼悲慘,聽到這陣雜音,頓時就感覺身上直冒雞皮疙瘩。
“有人在呼救?”五月皺起眉頭,小心的朝外面觀察著,我們一路上都沒有遇見同行的人,如果這真的是一陣呼救,那么就可能是先我們一步進入秦嶺深處的人。
但我總是覺得,這陣夾雜在風里的呼救聲聽起來有種形容不出的陰氣。正因為這樣,我遲疑了,覺得不能擅自離開窩棚。
“不行的?!蔽逶鹿烙嬕灿蓄愃频母袘?,但她說,在這種地方遇到意外,要么就馬上抽身退走,要么就要把意外解決掉,我們肯定不能退走,所以只有去解決。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反應,五月一說完,我就感覺那股飄蕩在風里的陰氣,逐漸濃重。窩棚外面,就是漆黑的夜色,如果不是親眼目睹,永遠都不可能知道,呼嘯的狂風里到底隱藏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