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歇腳?!焙谝吕项^兒停住腳步,他可能知道我身上的負(fù)擔(dān)太重,連著走了這么久會吃不消。
“好。”我殷勤的找了塊平坦的地方,然后撿柴燃火。
黑衣老頭兒坐在火堆旁的一塊石頭上面,一直當(dāng)他坐下的時候,那挺直的腰身才微微的佝僂。我彎腰繼續(xù)撿柴,偶爾回頭,看看黑衣老頭兒的側(cè)影,猛然間覺得,那是一道歷盡了滄桑又孑然孤獨的身影。
我燃了火,又拿出一些食物,五月可能在生我的氣,怨我不聽她的話,而且她對黑衣老頭兒有些排斥,一個人坐在遠(yuǎn)離火堆的地方。我給黑衣老頭兒東西,他不吃,從身上取了一個小酒壺,慢慢喝了一口。
“這些年,你過的可好?”黑衣老頭兒拿著酒壺,目光被遮擋,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這句話把我問懵了,初次見面的人,卻好像久別重逢的熟人。
不知道為什么,黑衣老頭兒一句話就好像觸動了我的內(nèi)心,隱埋在心底的那些過去,一點一滴的浮現(xiàn)心頭,我感覺很難受,鼻子一酸,趕緊低下頭朝火堆里添柴。
“不好,過的不好?!蔽业拇_很難受,母親早逝,父子離心,當(dāng)我在人生最孤獨的時候遇見丁小寧時,覺得那是上天對我的恩賜和眷顧,可現(xiàn)在,她也不在了。
“怎么不好?”黑衣老頭兒不吃東西,只是一口一口的喝酒。
此時此刻,我的情緒波動很大,面對這個陌生的黑衣老頭兒,我的心門好像徹底敞開了,很多從來不愿跟任何人提及的往事,潮水一般的朝外涌。我一邊添柴,一邊慢慢跟他說了童年時的事。
這些事在心里埋了那么多年,悶的很苦。我沒有傾訴的機會,現(xiàn)在全都一口氣說了出來。我說了母親的死,說了父親的失責(zé),說了我對母親的緬懷,對父親的怨恨,把心底所有的不滿一股腦的宣泄著。
黑衣老頭兒默默的聽,一句話都不插,一直等到我說完了,他才把酒壺里最后一口酒喝下去,慢慢抹了抹嘴角,問道:“你恨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