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不在乎這些。
他把換來的錢藏好了一大半,剩下的都交給了林秀秀。
家里的米缸滿了油罐也滿了。
江夏的臉上又有了笑容,每天放學(xué)回來都會趴在桌上認(rèn)真地寫作業(yè)。
林秀秀用江春買回來的新布料,給江夏做了一件新棉襖又給自己和江春各做了一件。
日子似乎真的在一點點變好。
可麻煩就像村頭那條餓瘋了的野狗,你只要稍微露出一點松懈它就會撲上來,狠狠咬你一口。
這天下午江春正在院子里劈柴,江夏哭著從外面跑了回來。
小姑娘剛做好的新棉襖被人從中間撕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露出了里面灰白的棉絮。
“哥!”
江夏一頭撲進(jìn)江春懷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們說我是小偷說我偷了江濤哥的鋼筆!”
“江春!你給我滾出來!”
張翠芬的嗓門比村里的廣播還響,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是江夏偷東西了,要給江春和江夏難看。
“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妹妹!手腳不干凈偷東西都偷到我們家來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那張前幾天剛被江春抽過的臉依舊又肥又丑。
“我那支英雄牌的鋼筆可是我托人在城里買的,五塊錢一支!今天你們要是不把鋼筆交出來再賠我們十塊錢我就去公社告你們!”
江濤躲在張翠芬身后,一臉得意地看著江夏眼睛里全是惡毒的笑。
林秀秀從屋里沖出來,把江夏護(hù)在身后氣得渾身發(fā)抖。
“你胡說!夏夏不是那樣的人!”
“我胡說?”張翠芬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江濤親眼看見的還能有假?不是她偷的難道是你們家這破墻自己長手了?”
江春沒說話他只是走到江濤面前。
江濤比江春小兩歲仗著江大山的關(guān)系,在村里橫行霸道慣了可面對江春他還是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
“你看,看什么看?”江濤色厲內(nèi)荏地叫道,“就是她偷的!我看見她從我屋里跑出來,口袋里鼓鼓囊囊的!”
江春忽然笑了。
他伸出手,動作不快,卻一把掐住了江濤那肥碩的脖子,好像拎小雞一樣,將他一百六七十斤的身體,單手提了起來。
“你再說一遍?!?/p>
江春的聲音很平,平得沒有一絲溫度,卻異??膳拢路鹨活^即將捕獵的猛虎。
江濤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四肢在空中胡亂地蹬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你個小chusheng!你快放開我兒子!”
張翠芬尖叫著撲上來,用指甲去抓江春的臉。
江春頭也沒回,抬起一腳,狠狠地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張翠芬那肥碩的身體好像一個破麻袋,慘叫著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院墻上。
江春就那么拎著江濤走到了院子中間。
“我問你,”他看著江濤那因為缺氧而開始翻白眼的臉,“鋼筆,是誰偷的?”
江濤的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音他拼命地?fù)u頭。
“不說?”
江春松開了手。
江濤重重地摔在地上像一條缺水的魚,大口大口地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