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蘇姑娘！
守山弟子阿黃的驚呼撞進(jìn)密室。
這少年本在醫(yī)廬后巷巡邏，忽覺頸后寒毛倒豎——那是靈力暴動時特有的刺痛。
他提劍狂奔而來，踹開虛掩的木門，正撞上藥碗的碎瓷片。
滿地狼藉里，陳牧和蘇清蘅站在金光中央。
陳牧的襯衫被撐裂幾道口子，露出鎖骨處翻涌的金色骨紋；蘇清蘅的眼淚砸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卻在落地前被金光蒸發(fā)。
掌教，你醒醒??！阿黃撲過去要拉人，卻被一層無形屏障彈得踉蹌。
他急得眼眶發(fā)紅，舉著劍對著古鏡比劃：是不是這破鏡子搞的鬼？小爺我劈了它——
阿黃！蘇清蘅與古鏡中的白衣女子突然同時開口。
她的聲音混著兩個時空的回響，速速退下。
少年聞言，手中劍當(dāng)啷落地。
他看著蘇清蘅的眼睛——那里面映著百年前的血月，映著女子倒下時的微笑，映著陳牧前世跪在血泊里的模樣。
鏡中畫面仍在如電影般繼續(xù)。
白衣女子終于支撐不住，踉蹌著跪坐在地。
她的生魂幾乎被抽干，卻還在笑。
陳牧前世的身影從血霧里沖出來，抱著她的動作輕得像捧著易碎的琉璃：相信我，我一定會回來。
好。女子的手撫上他的臉，我等你。
話音未落，她的身體便化作點點金光，融入古鏡。
陳牧前世的怒吼震碎了血月：蝕骨老鬼！我若歸來，必讓你魂飛魄散！
轟——
古鏡光芒驟然收束。
陳牧猛地睜開眼，眼前的蘇清蘅還在，卻多了層重影——是百年前那抹白衣的殘影。
他摸向自己后頸，那里還殘留著至尊骨灼燒后的熱意。
原來是我欠了你一條命。他的聲音啞得厲害。
體內(nèi)至尊骨突然劇烈震動。
陳牧踉蹌半步，被蘇清蘅穩(wěn)穩(wěn)扶住。
他低頭看向掌心的古鏡，鏡面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卻在中心處凝著一滴血珠——和鏡中女子最后落下的那滴，一模一樣。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
阿黃撿起地上的劍，卻發(fā)現(xiàn)劍刃在發(fā)抖。
蘇老太婆從幻境里退出來時，眼角還掛著淚。
她看了眼陳牧后頸的骨紋，又看了眼蘇清蘅腕間的紅繩，最終只是長嘆一聲，轉(zhuǎn)身走出密室。
阿牧。蘇清蘅輕輕拽他的衣角，咱們該去看看蝕骨老人的封印了。他的殘魂動了。
好！陳牧握緊古鏡。
掌心的血珠突然滲入皮膚，順著血管直沖天靈蓋。
他聽見體內(nèi)傳來骨骼生長的輕響，金色骨紋從后頸蔓延至眼眶——鏡中那道映了百年的身影，終于要和現(xiàn)世的他，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