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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第1頁)

靈氣入體的瞬間,灰衣修士瞳孔驟縮。

他看見陳牧的識海里浮著條金紋鎖鏈,正將兩人的神魂輕輕捆住。

那鎖鏈表面流轉(zhuǎn)著奇異的紋路,像是某種古老的契約。

成了。陳牧抹了把額角的汗。

他能感覺到,兩人的神魂不再被幻境亂流撕扯,像兩艘被纜繩系住的船,在浪里穩(wěn)住了。

好手段。

陰惻惻的聲音突然炸響。

陳牧抬頭,看見黑霧從裂隙里涌出來,凝結(jié)成蝕骨老人的模樣。

他眼眶泛黑,指尖滴著腐臭的黑水:小友看得可還清楚?天道如何負(fù)我,它便會如何負(fù)你——至尊骨,本就是封印容器!

你生來就是祭品!黑霧突然暴漲,裹住陳牧的脖頸,等裂隙再開,他們會用你的骨封淵,用你的血祭天,最后像丟垃圾一樣——

住口!陳牧運(yùn)轉(zhuǎn)清蘅心法。

蘇清蘅曾在他靈脈里留過一縷余韻,此刻如清泉般涌出,沖散黑霧。

他盯著蝕骨老人的眼睛,你說你被冤枉,可你殺了多少無辜?青山市的孩童,云海寺的老尼,他們的冤魂找誰喊?

黑霧劇烈震顫。

蝕骨老人的臉扭曲成兩半,一半是當(dāng)年的悲愴,一半是現(xiàn)在的癲狂:他們算什么?天道負(fù)我時,又有誰替我喊冤?!

陳牧突然笑了。

他后頸的金紋亮起,幻境里的裂隙竟跟著震動:所以你就拉所有人陪葬?你和天道,不過是一丘之貉。

你——!

黑霧發(fā)出尖嘯,化作千萬根黑針刺向陳牧識海。

陳牧不躲不閃,任由黑針刺入,金紋卻順著針孔蔓延,將黑針一一熔斷。

他望著蝕骨老人逐漸消散的身影,一字一頓:我陳牧,只信自己選的路。

轟——!

幻境突然崩塌。

裂隙如碎鏡般裂開,灰霧被狂風(fēng)卷走。

灰衣修士啊地尖叫,神魂猛地一輕,再睜眼時已回到自己的山洞,冷汗浸透了后背。

他連滾帶爬沖出洞,邊跑邊喊:撞邪了!撞邪了!

陳牧咳地吐出口血。

他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仍坐在山巖上,蘇清蘅正用帕子擦他嘴角的血。

青銅古鏡躺在他掌心,鏡面蒙著層薄灰。

你看到了什么?蘇清蘅的聲音輕得像怕驚碎什么。

她的指尖撫過他后頸的金紋,那里還殘留著幻境里的余溫。

陳牧望著天際。

那道金色光芒又出現(xiàn)了,比之前更亮,像雙眼睛正俯瞰人間。

他握緊古鏡,喉嚨發(fā)澀:清蘅我不是救世主。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我只是不想再當(dāng)棋子。

蘇清蘅沒說話。

她替他理了理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指尖在他耳尖輕輕一掐:餓不餓?等下山了,我煮酒釀圓子給你吃。

陳牧望著她的眼睛。

晨光里,她的睫毛上還沾著夜露,像藏著顆星星。

他突然笑了,把古鏡塞進(jìn)她手里:好。但圓子里要放桂花,你上次放少了。

天際的金光又閃了閃,像是回應(yīng),又像是警告。

蘇清蘅握著古鏡的手微微收緊。

她望著陳牧發(fā)亮的眼睛,忽然想起鏡靈曾說的話:至尊骨非鎖,是鑰。但開鎖的人,必須先學(xué)會——

清蘅?陳牧歪頭看她。

沒什么。蘇清蘅彎起眼,走吧,再晚些,山腳下的早市要收攤了。

兩人并肩往山下走。

晨霧里,陳牧后頸的金紋若隱若現(xiàn),與遠(yuǎn)處那道金光,隔著云與天,遙遙相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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