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有人為難,你先躲一邊去,別上趕著找打,知道嗎?有什么事,我來處理。”
雀兒眼睛發(fā)紅,鼻子酸了一下。
“奴婢自小就被賣入府里當了丫頭,跟在小姐的身邊,他們說,奴婢命不好,一定要事事忍氣吞聲,才能長久地留在府里??尚〗銋s讓我明白,不是只有忍氣吞聲才能長久的?!?/p>
“傻丫頭?!贝蕃幑庑念^一怔,“你放心,沒有人可以欺負你?!?/p>
雀兒重重地點頭。
她其實什么都知道。
眼前的小姐變了。
她不再懦弱,不再優(yōu)柔寡斷,不再是那個柔弱到任人可欺的小姐。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了?
大概是在從莊子上回到鎮(zhèn)國伯府的馬車上,小姐問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問題。
從那個時候。
小姐就變了。
她不清楚,原來的小姐和現(xiàn)在的小姐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但她愿意跟著現(xiàn)在的小姐。
因為現(xiàn)在的這位小姐,對她極好,不會因為她是下人,就看輕了她。
甚至,她教她看賬本,教她如何處理一些她能力所能及的事。
小姐把她當成了心腹看待。
不論如何,她都認定了,這就是她的小姐。
看著雀兒如此堅定的目光。
崔瑤光心里忽然有些發(fā)酸。
她的這具身體,并非是她自己的,她無意奪舍,卻占據(jù)了他人的身體。
哪怕,這個人是她的太曾孫女。
她根本就不明白,明明已經(jīng)死去的人,為何會忽然借助別人的身體活過來。
想得頭疼。
根本理不清楚。
那就不想了。
她現(xiàn)如今能做的,就是好好借助這具身體,守護好崔氏,重振家族。
正想著。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崔瑤光回過神,就看到崔子翁走進了屋。
“姑母,聽說妙言那丫頭又惹您生氣了?您沒事吧?”崔子翁的關(guān)心,摻夾著幾分小心翼翼。
“我打了她。”崔瑤光平淡地說話,“怎么了?打了你心愛的寶貝孫女,你心疼了?”
“不聽話,那就該打?!贝拮游滩挪粫X得心疼,姑母打人,那肯定是崔妙言做得不對,她該打,她活該。
崔瑤光示意雀兒離開,讓崔子翁坐下。
“你來找我也不是為了這件事來的吧?”崔瑤光問。
崔子翁嘿嘿了一聲,“什么都瞞不過您?!?/p>
“你想讓我管管崔妙言和忠義侯府世子的婚事?”
崔瑤光冷哼了一聲,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崔子翁。
“我可管不了,這丫頭犟得很,根本不會聽我們的話?!?/p>
崔子翁道:“這丫頭是被慣壞了,也跟我有關(guān)系,可我這個做祖父的,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嫁入侯府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p>
“姑母,你不管她,誰還能管她呢?”
“誰愛管誰去管?!?/p>
崔瑤光不為所動。
“都是這孽障惹了您,我現(xiàn)在去罰她跪祠堂?!?/p>
崔子翁作勢要走。
崔瑤光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蠢貨。
還想當著她的面,打苦肉計?
“我讓她跪,跪在祠堂半個月,不給她吃飯,我餓死她?!?/p>
崔子翁一邊往外走,一邊回頭看崔瑤光的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