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笙快步走到容黎身邊,解開他手上的繩子,看到那圈紅痕時,眼神暗了暗。
容黎卻沒看她,他只是從自己外套的內袋里,拿出另一份疊得整整齊齊的文件,走到他母親面前。
“你不是要簽嗎?簽這份?!?/p>
他將文件展開。
標題是黑體加粗的幾個大字:斷絕母子關系協(xié)議書。
容母的眼睛瞬間瞪大,像是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東西,全身都在發(fā)抖。
“你你瘋了!我是你媽!”
“從今天起,不是了?!比堇璧穆曇艉茌p,卻像一把錘子,狠狠砸在容母心上。
“你用生養(yǎng)之恩bangjia我,用我的性命威脅我,你從來沒把我當成你的兒子。容女士,從此以后,我們死生不復相見?!?/p>
一名警察上前,出示了手里的錄音筆和幾份口供。
“容夫人,你的心腹已經(jīng)全部招了。你涉嫌指使他人bangjia,請跟我們走一趟?!?/p>
鐵證如山。
容母看著容黎決絕的臉,再看看那份斷絕關系的協(xié)議,最后看了一眼冰冷的手銬,終于崩潰了。
她瘋了似的尖叫,手里的剪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最終,她顫抖著手,在那份協(xié)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警察上前,將癱軟如泥的她帶走。
自始至終,容黎都沒有再看她一眼。
從倉庫出來,車里的空氣安靜得有些壓抑。
慕笙開著車,偶爾從后視鏡里看他一眼。容黎靠在后座,閉著眼,手腕上那圈刺目的紅痕還沒消下去。
“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她問。
“不用?!彼犻_眼,聲音聽不出什么波瀾,“一點小傷?!?/p>
話音剛落,他的私人手機響了。
一個陌生的號碼。
他接起來,沒出聲。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一道略帶沙啞的女聲:“容黎,是我,謝綰。”
容黎的眉梢動了一下。
“我想見你一面,”謝綰的聲音很急,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有樣東西,我必須親手交給你?!?/p>
半小時后,市中心一家咖啡館的角落。
謝綰看上去憔悴了很多,她將一個黑色的u盤推到容黎面前。
“我我以前做了很多錯事?!彼桓铱慈堇璧难劬?,“這個,算是我的一點補償。對不起。”
容黎拿起那個小小的u盤,沒說話。
“容鈺寧訂了今天下午飛國外的機票,可能不會再回來了?!敝x綰說完這句,像是完成了什么使命,站起身,“我走了。”
她走得很快,背影倉皇。
回到容黎的公寓,慕笙看著他將u盤插進電腦。
“你不問問她為什么幫你?”
“不重要?!比堇璧哪抗饴湓谄聊簧?。
u盤里文件不多,一個音頻,幾個文件夾。
他先點開了音頻。
嘈雜的背景音里,容鈺寧那熟悉又尖刻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
“什么叫偷?我哥那首《寒雪》寫得半死不活的,我?guī)退膸讉€音符,那是看得起他!《雪落》這個名字多好聽,誰還記得他那破曲子?”
音頻里另一個女聲奉承道:“寧寧你就是有才華,比你那個廢物表弟強多了?!?/p>
“那是當然?!?/p>
音頻不長,但信息量巨大。
慕笙都聽樂了。
“這家伙,還真是一點后路都不給自己留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