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里只剩下我和云舒,還有滿地跪著的嬤嬤。
我揮揮手:“都下去吧?!?/p>
嬤嬤們?nèi)缑纱笊猓B滾爬爬地退了出去,一刻不敢多留。
云舒還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我,眼睛睜得大大的,里面水光氤氳,有害怕,有震驚,還有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依賴和光亮。
我走過去,拿起一塊她做的桂花糕,放進(jìn)嘴里。
確實(shí)甜了點(diǎn),口感也一般。
但我吃得很慢,很認(rèn)真。
“味道不錯(cuò)?!蔽铱粗?,“下次糖少放半勺,火候減一刻,會(huì)更好?!?/p>
她愣愣地點(diǎn)頭,眼淚卻突然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砸在衣襟上。
她慌忙去擦,越擦越多。
“哥哥……對(duì)不起……我、我又給你惹麻煩了……”
“不是你的麻煩?!蔽曳畔赂恻c(diǎn),看著她,“是這府里總有人看不清自己的位置?!?/p>
“云舒,”我聲音放緩,“你要記住,你是主子。主子,就不能怕奴才?!?/p>
“她們讓你不高興了,打了賣了就是,不必忍著?!?/p>
她吸著鼻子,似懂非懂,卻用力點(diǎn)頭:“嗯!我……我記住了!”
碧珠被嚴(yán)厲處置的消息,像長(zhǎng)了翅膀一樣飛遍全府。
效果立竿見影。
聽竹軒的地位陡然拔高。
再?zèng)]人敢敷衍了事。
送來的東西都是頂尖的,丫鬟婆子伺候得小心翼翼,殷勤備至。
云舒出門,遇到的都是恭敬無(wú)比的行禮和問安。
她漸漸挺直了些腰桿,雖然還是膽小,但眼神里多了幾分安定。
她似乎真的喜歡廚房,日日泡在里面琢磨,點(diǎn)心菜肴越做越像樣。
偶爾還會(huì)壯著膽子,給我送些新研究的吃食。
我每次都會(huì)吃完,然后給出“太咸”、“火大”、“尚可”之類簡(jiǎn)短的點(diǎn)評(píng)。
她每次都聽得極其認(rèn)真。
我們之間,形成一種古怪卻和諧的默契。
母親稱病,好幾日沒出院子,也沒再去看婉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