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越抬手止住江盛。
“江大人,逼我退親,不就是你們江家希望的嗎?無需大費周章,我退親便是。”
江盛冷汗涔涔。
韓越怎知江家要退親?
“韓大人,你誤會了,我家那外甥女得了一種怪病”
韓越再次打斷江盛:“江大人,我敬你是長輩,才沒有把話說得難聽,但我韓越向來有什么說什么,且最不喜旁人騙我,既是喬姑娘看不上我,我痛痛快快退親就是,無需江大人編瞎話來替喬姑娘圓場?!?/p>
一番話說得又快又脆,好似重錘敲響鼓,敲得江盛的心跟著一跳一跳的。
他怎么覺得這韓越氣勢洶洶、來者不善呢?
“韓大人,你先莫要著急,咱們坐下來把話說開了,親事不成,咱們也別做仇人嘛”
“江大人,你非要逼著我把話說清楚嗎?”韓越冷笑兩聲,“喬姑娘即將為人妾室,你們還要瞞我到幾時?”
他本想說出孫太太做的糊涂事,忽地想到那個可憐的江大姑娘,譏諷的話到了唇邊,就說不出來了。
“江大人,稍后我會命人將喬姑娘的生辰八字還回來,之前下定的禮,也不用收拾了,只當是我送給喬姑娘的賀禮吧。”
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江盛也不好再挽留韓越,只得客客氣氣地將人送出堂屋。
一出門,見喬如意帶著個丫頭,倚在月洞門處,期期艾艾地迎風灑淚,江盛就忍不住嘆息。
這結(jié)果是外甥女求的,外甥女哭什么呢?
“姨父,韓大人?!?/p>
喬如意顫顫巍巍地行了禮,抽抽噎噎地問江盛:“姨父,我想送送韓大人。”
江盛揮揮手,轉(zhuǎn)身嘆息著進屋去了。
“韓大人,”喬如意再次福身行禮,“恐怕韓大人對我有些誤會,我想跟韓大人解釋清楚。”
韓越面色陰冷。
他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理智告訴他,他得立馬就走。
二人既然已經(jīng)退親,最好趁早撕擄清楚,再無來往,多說無益。
可不知怎的,他又想留下來,聽喬如意說完。
他想聽聽喬如意是怎么說的。
是不是真的如同江大姑娘所言,哭哭啼啼,說些身不由己的話。
“你說?!?/p>
喬如意暗中松了一口氣。
她就知道,但凡見了她美貌的男人,沒有一個不動心的。
韓越這種小妾通房一大堆的色胚,更是如此。
今生她就算是做了他人妾室,也不能讓江心玥過得比她好。
“韓大人,你是建功立業(yè)的男人,無法體諒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女,我不怪你,我只恨我自己的命不好,父母雙亡,族人欺辱,被迫住在姨父姨媽家中?!?/p>
“為了不討人嫌,我處處忍氣吞聲,做小伏低,乃至于連自己的親事也要拱手相讓,被表姐的未婚夫欺辱,我也只能強顏歡笑,主動背負罵名,說是早已與那人兩情相悅,好成全姨媽一家人攀附權貴的心思,以還他們的恩情。”
喬如意扯著嘴角苦笑。
她眸中含淚,盈盈下拜。
弱柳扶風的身姿,任誰看了也會心生憐惜。
“韓大人,孤女喬如意懇求大人,就答應了換親一事,娶了我表姐為正妻吧!只當是可憐我這個孤女,替我還了姨媽一家子的恩情!”
韓越目光沉沉,定定看了她半晌,忽地莞爾。
“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