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嫂等人的臉色驟變。
尤其是張嫂,冷汗如雨下。
好像第一個罵夫人的丫頭是窯姐兒的,是她吧?
“你還敢還約著這幾個兵丁吃花酒逛窯子!我大豐律例,兵丁不可逛窯子,違者杖二十!”
“你們登州衛(wèi)的兵丁好大的膽子!居然敢不將大豐律例放在眼中,怎的,是不想要你們的腦袋了嗎!”
海螺死咬著牙不吭聲,眼淚一直在眼圈里打轉(zhuǎn)轉(zhuǎn)。
五哥等眾兵丁都心疼壞了。
他們也顧不得韓越在場,五哥帶頭,紅著眼就圍了上來。
菱枝喊了一聲姑娘,江心玥才發(fā)覺這幾個兵丁看著她的眼神,好似要吃人。
她緊握雞毛撣子,緊張得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兵丁造反sharen的事,她不是沒聽說過。
此刻是在船上,倘若這些兵丁要動手殺她,她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
唯一能賭的,便是韓越。
江心玥下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韓越。
韓越一直在看著她。
眼神很奇怪。
不像是生氣,也不像是支持鼓勵,更不像是事不關(guān)己的漠然。
反而像是像是江心玥穿越之前,任職公司里養(yǎng)的一只貓。
那只貓成日被關(guān)在公司里,出不去,只能隔著玻璃,盯著外頭枝頭上的鳥兒。
每逢有鳥兒停在枝頭嘰嘰喳喳,貓就鬼鬼祟祟蹲在窗邊,雙眼冒著幽幽綠光,嘴里還嗚哩哇啦的。
這明顯就是看見獵物時興奮的眼神啊!
她江心玥在韓越眼里是獵物?
江心玥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事已至此,她如果收手,后果會更慘。
往后她到了登州府,便是全登州府的笑話。
只能硬著頭皮扛到底。
她不信,還沒出京城地界,韓越真的會縱容這群兵丁殺了她。
至于今日過后,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只要她還活著,便總能想法子轉(zhuǎn)圜。
“你們圍上來,是要排著隊挨打嗎?不要以為,挨雞毛撣子這幾下抽,就能逃得過杖責(zé)!也不要以為,身為海螺的嫂子,我能放過你們這幾個混賬!”
她咬著牙,舉著雞毛撣子朝最近的兵丁抽了兩下。
“海螺是個不懂事的姑娘家,你們幾個大男人也不懂事嗎!她小小年紀(jì),你們就帶著她出入風(fēng)月場所,花天酒地,你們這是生怕她的名聲太好聽了!”
“摸著你們的良心問一問,倘若海螺是你們的親妹妹,你們還會帶她去窯子里吃花酒嗎?你們還會笑著縱容她一個小姑娘滿嘴窯子窯姐兒地胡說嗎!”
幾個兵丁神色微滯,眼神就閃爍了幾下。
江心玥乘勝追擊。
“我再問你們,你們將來娶親,會娶一個在閨閣中就和別的男人出入窯子吃花酒的姑娘嗎?”
兵丁們猛然變了臉色。
那看起來和海螺關(guān)系最好的五哥,居然還下意識地?fù)u了搖頭。
海螺身子一顫。
她咬緊嘴唇,雙眼含淚,看向了韓越。
卻見韓越的一雙眼睛,像是長在了江心玥身上。
海螺的心便刮起了狂風(fēng)驟雨。
原來是這樣嗎?
是因為她跟這些男人走得太近,所以才不會娶她嗎?
可明明明明他夸過她豪爽大氣,不輸男兒啊!
怎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