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辦公室里，杜建紅拿起電話，撥通了王川的號碼。
電話接通，他臉上的威嚴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慈祥和藹的表情。
“喂，川兒啊，最近忙什么呢？”
“外公！我正想找您呢！”王川在那頭，聲音洪亮，透著一股子興奮勁兒。
杜建紅笑了笑，“哦？找我什么事??？是不是錢不夠花了？”
他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道：“我聽說你那三家店，開得挺熱鬧。不過，這攤子鋪得越大，花銷也越大。怎么樣，資金上有沒有什么困難？要是有，跟外公說，外公給你想辦法。”
這就是在旁敲側(cè)擊地試探了。
誰知王川聽完，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起來。
“外公，您就放心吧！錢的事，您外孫我，現(xiàn)在一點都不愁！”
他拍著胸脯，語氣里滿是驕傲。
“不瞞您說，我們賬上的現(xiàn)金，充裕得很！別說開三家店，再開十家都綽綽有余！”
“而且，我們下一批貨的錢，都已經(jīng)全款預付給工廠了！一分錢沒欠！”
杜建紅捏著電話的手，不易察覺地緊了一下。
全款預付
在這個三角債橫行，所有人都想方設法壓著供應商貨款的年代，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傻子。
另一種，就是擁有絕對碾壓性的，恐怖的現(xiàn)金流。
杜建紅沉默了幾秒，心里對那個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唐櫻，評價再次拔高了幾個層次。
這個女娃，手段實在是太厲害了。
他清了清嗓子，語氣變得嚴肅了幾分。
“川兒，能干是好事?！?/p>
“不過，生意場上，人心復雜。你還年輕，很多事情，要多長個心眼。”
“尤其是跟你一起做事的人。本事太大，有時候，也未必是好事。”
“你要記住了，產(chǎn)業(yè)是自己的，得牢牢抓在自己手里，不能讓外人喧賓奪主。”
這番話，已經(jīng)說得相當直白了。
既是提點，也是警告。
他擔心自己這個傻外孫，被那個聰明的丫頭玩弄于股掌之間，最后落得個為人作嫁的下場。
電話那頭，王川聽著外公意有所指的話，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了。
他沉默了片刻，認真地開口。
“外公，我知道您擔心什么。”
“您放心，糖糖不是那樣的人?！?/p>
“而且就算她真的想要，整個‘可愛豬’，我都可以給她?！?/p>
“我心甘情愿?！?/p>
杜建紅在那頭，久久沒有說話。
最后，只聽見一聲長長的嘆息，電話被掛斷了。
王川握著聽筒，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繁華的街景，眼神卻變得有些悠遠。
他知道，外公說得對。
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可他就是愿意相信唐櫻。
毫無保留地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