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建紅的辦公室里。
劉建軍站在辦公桌前,將董事會剛剛商議出的決定,一五一十地向杜建紅做了匯報。
“董事長,大家的意思是,必須拿出最大的誠意,讓川少和‘可愛豬’,回歸集團。”
杜建紅聽完,沒有立刻表態(tài)。
他手里把玩著那兩顆文玩核桃,“咔噠、咔噠”的聲響,在安靜的辦公室里,顯得格外清晰。
劉建軍站在那兒,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看不透董事長的想法。
過了許久,杜建紅才緩緩開口。
“你們當初把它扔出去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p>
他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喜怒。
劉建軍的額頭上,瞬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董事長,我們我們知道錯了。”
杜建紅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丑。
“現(xiàn)在知道錯了?”
“晚了?!?/p>
他拿起桌上的電話,直接撥通了王川的號碼。
電話里,傳來關機的提示音。
杜建紅放下電話,拿起外套。
“董事長,您這是”
杜建紅沒理他,徑直朝門口走去。
路過劉建軍身邊時,他腳步頓了一下,丟下一句話。
“自己惹出的麻煩,自己去解決?!?/p>
“我這個老頭子,可丟不起那個人?!?/p>
酒店。
“咚咚咚?!?/p>
房門被敲響。
助理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小心翼翼。
“陳總您在嗎?”
助理在門外等了一會兒,又敲了敲門。
“陳總,港島總部來了電話?!?/p>
陳安琪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走過去拉開了門。
助理被她此刻的樣子嚇了一跳。
頭發(fā)凌亂,眼眶通紅,身上那件昂貴的真絲睡袍,皺巴巴的,沾著酒漬。
“陳陳總”
陳安琪沒有理會她的驚愕,沙啞著嗓子問,“電話呢?”
“剛剛掛斷?!敝淼穆曇粲行┌l(fā)顫,“是是董事長親自打來的?!?/p>
“他問他問為什么會讓‘可愛豬’的人,出現(xiàn)在俄國大使館的晚宴上,還和安德烈夫人關系那么好?!?/p>
助理不敢去看陳安琪的眼睛,低著頭,聲音越來越小。
“他還說報紙的事情,已經(jīng)在港島那邊傳開了?!?/p>
“總部的幾個大股東,都對您在內地市場的表現(xiàn),非常不滿?!?/p>
陳安琪的身體,晃了一下。
她扶住門框,才沒有倒下去。
助理看著她的臉色,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從隨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陳總,還有還有一件事?!?/p>
“津門百貨的李經(jīng)理,還有盛天‘時代廣場’的趙總,今天早上都打電話過來”
“他們說之前談好的代理合同,可能需要再考慮一下,想想暫緩簽約。”
如果說總部的問責是一記重拳,那這個消息,就是一把插進心臟的匕首。
那些代理商,都是她花了無數(shù)心血,應酬了無數(shù)酒局,才好不容易談下來的。
他們是“皇家寶貝”打入內地北方市場的關鍵渠道。
現(xiàn)在,他們要跑了。
那些商場老狐貍,嗅覺比誰都靈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