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真的沒有”男人抵死不承認,就在此刻,他身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男人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電話,顫著一雙粗糙滿是老繭的手按下接聽:“媳婦兒,嗯,我沒事,你在家好好帶娃,我待會兒跑完車就回去了,嗯,你放心,我一定操心”
男人話落,一旁的警察也都默了聲。
一個老實巴交的男人,一個在家等老公回家的樸實女人。
我站在原地,看男人掛斷電話,眼里嚼著眼淚,依舊辯解:“警察同志,我每天出門都是非常小心的,我承認我今晚有點迷糊,但是我敢保證我絕對沒有撞她,真的是她突然從馬路對面跑過來的。”
三四個小警察面面相顧,皆是無言。
我動了動腳,走到人群里,溫涼開口:“我替這位出租師傅作證,剛才那位孕婦是自己喝多酒撞上去的,喏,頭頂就是監(jiān)控器,不信的話,你們大可調取監(jiān)控。”
我抬眼掃了眼頭頂?shù)谋O(jiān)控器。
幾個小警察走至一旁合計了下,最后在一個小警察罵罵咧咧中結束:“我看那女的就是有病,懷孕居然還喝酒”
站在一旁悉聽的男人走到我身邊,感激的連連道謝。
我擺擺手,沒有多言。
骨子里,我其實并不是為他伸張正義,而是為了他剛才那通電話里面的女人跟孩子。
一個家庭,男人就是天,天塌了,老婆孩子也就算完了。
如果不是他剛才那通電話,我估計已經帶著醉意,一步三搖的打車離開。
“這位女士怎么稱呼?”一個小警察走向我,詢問。
“姓白!”我抬眼瞟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回答。
“白女士,你能確定你剛才所說的話都屬實嗎?我看你也喝了不少酒吧?”小警察靠近我聞到酒味,蹙眉,后退兩步。
“當然?!蔽疑焓謴纳砩咸统鲆粡埫f給他,隨即補了句:“今晚那個孕婦就是過來跟我喝酒的,她因為懷孕,自身情緒幅度較大!”
我句句屬實。
唯一作假的就是,我沒有說,我跟她的關系是仇敵。
期間我和出租車司機跟隨警察到警察局做了筆錄,簽了字,按了手印。
最后,我把男人保釋出來。
男人見我醉酒,執(zhí)意要送我回家。
我看了下四下也沒什么車輛駛過,上了車。
一路上,男人一直都在抱怨自己今天怎么這么倒霉。
然后告訴我,他們家一家四口,兒子、女兒和老婆全靠他一人養(yǎng)活。
他老婆身體不好,是個病秧子,每月單單醫(yī)藥費就得一千多,周圍朋友都勸他離婚算了,但是他舍不得。
他說,他老婆那一身毛病都是在為他生孩子,坐月子的時候落下的病根。
她為他們家開枝散葉,他這輩子都絕不能辜負她。
我半瞇著眼聽著他的解說。
心緒頗寧。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簡單純粹的感情。
你甘愿在我身上下賭,我定誓死不會讓你輸。
下車的時候,司機再次拉著我的手對我感謝,我點點頭,從包里掏出三百塞進他手里,下了車。
男人從駕駛位下來,跟我推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