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汲,我屏住呼吸看他。
生怕他會說出什么讓我膽戰(zhàn)心驚的話來。
周航抬頭看著天,神情澀然。
他告訴我,其實在起初的那幾天他是茫然的。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要為什么而活,也不知道自己今后的路要怎么走。
那天見我打開紗窗,他腦子里的第一想法就是:跳下去吧,跳下去一切就都解脫了。
聽到此,我半坐起身子,依在床的靠背上,苦笑了下。
周航見我如此,朝我擺擺手。
他說,其實我應當感激那天溫婉過來鬧場。
如果不是她的那番羞辱。
如果不是我因為那番羞辱而發(fā)了狂。
他就不會知道,原來,他在我心里會那么重要。
他也不會知道,原來,他堅強好好活著,就是他現(xiàn)在最應該做的事。
他忽然找到了他的人生航標——好好活著。
我正聽的感動,周航已經(jīng)話落。
只見他扭頭朝我招招手,吊兒郎當:“來,給哥點根煙,讓哥再思悟一下人生?!?/p>
我剛因為他慷慨陳詞演講而激蕩的心緒,瞬地,蕩然無存。
拿過床頭的煙盒。
抽出一個煙點燃,夾在食指跟中指間,深深淺淺的吸著。
轉(zhuǎn)眼瞄了周航一眼,淡淡吐了一口氣:“哥,你身上有傷,吸煙對身體不好?!?/p>
周航看著我,瞪了瞪眸子,伸手指著我,惡狠狠的說了句:“算你狠!”
我抽著煙,看周航發(fā)怒的表情。
笑著笑著,流了淚。
我知道他這樣需要突破多大的心理障礙。
我也知道他這番是為了誰。
他是不想我太過自責。
也不想我背負著悔恨過活。
“哭什么?沒出息樣!”周航看我,也紅了眼,卻還在逞強。
一只胳膊作似無意擋在眼前。
我嘬著嘴角的香煙,學著他以往的痞氣:“誰說我是哭的,是你這廉價煙,瞇了我的煙?!?/p>
周航擦擦眼淚,把頭轉(zhuǎn)向一側(cè)。
差不多十多分鐘后。
我將燃至煙蒂的煙,熄滅在盛了水的一次性口杯內(nèi)。
“喂,丫頭。”周航悶聲悶氣的開口。
“嗯?怎么了?”我下地,在兩個床中間的過道赤腳踩了下,蹦到他床上。
周航扭頭看看我,舔了下干澀的下唇:“回頭跟季霖約一下,幫我做條假腿吧!”
我正嬉笑的臉瞬間僵硬。
盯著他的側(cè)臉半晌,找不到合適的話應答。
見我不說話,周航轉(zhuǎn)身拿手肘碰了我一下:“你不會是心疼錢吧?告訴你,必須給我用最好的!”
我晃神,大笑,抿唇:“丫,我這點小心思也被你看出來了,真是的,本來想著給你隨便物美價廉給你來一個,看來是躲不過嘍”
說著,我跳下床,把腳擠進高跟鞋內(nèi),三下兩下走到門口。
“去哪兒啊?”周航見我離開,不明所以的問。
我伸手指指他快要輸完的液體,“給你找護士取針頭,順便找季霖商量下假腿的事,看看能不能色誘下,也好打個折什么的?!?/p>
我眨巴眼,開門。
剛拉開病房門,就看到站在門外一臉戲謔的季霖。
我尷尬的笑笑,滿心都是猥瑣發(fā)育。
他傾身靠近,整個視線網(wǎng)住我,提了提唇:“其實,如果白小姐真的色、誘的話,別說打折,我全出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