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這情況搞下去,那不到中午,就得傳遍附近的村寨,到時人人都來上香燒紙,那龍灣鎮(zhèn)不得亂了套???
文鎮(zhèn)長還在現(xiàn)場,他找到了石寬,有點焦急的說:
“既然半仙給自己看好了風(fēng)水寶地,那你就讓他們把棺材帶出去吧,免得過了時辰,耽誤半仙升天?!?/p>
抬死人出去一般都是上午的,下午抬出去的是那種得了臟病或者惡人,李半仙現(xiàn)在顯然不是,石寬想了想,也就對連三平喊道:
“三平,時辰已到,起棺吧?!?/p>
“好哩!”
連三平揮手讓那些警察進屋抬棺,圍觀的人里,有些年輕力壯的,也涌進屋里了,幫忙把棺材弄出來。
現(xiàn)在大家都把李一眼當(dāng)成神仙,都想出一份力,沾沾仙氣,以后得到好報。
棺材抬出外面的巷子,都不需要裝木杠,就又有一大堆人圍過來了。大伙像螞蟻抬食一樣,每人抬那么一點,轟轟烈烈把棺材抬往了腳趾灣。
也有人年紀(jì)大一點,或者是不愿意去擠那人堆的,就買上鞭炮,走在前頭鳴放。
李一眼一輩子給人算命,估計怎么也算不到自己最風(fēng)光的竟然會是這一天。前面鞭炮隆隆,紙錢飛舞,后面跟著一群長長的送葬隊伍。這場面,堪比古代皇帝出行。
人多力量大,不消多時,也不費什么力量,棺材抬到了鬼坐巖后,輕松的弄上了那個平臺。
別人的墳都是挖坑用土埋的,李一眼的可能是天下最獨特的。他的棺材放上了那平臺之后,送葬的人就你一塊石頭,我一塊碎石,堆在了他的棺材旁邊。就用那些石頭,壘出了一座墳來。
李一眼的事,在龍灣鎮(zhèn)傳得沸沸揚揚,都十幾天過去了,還是人們茶余飯后的談?wù)搩?nèi)容。
這天傍晚,石寬正在院子里和一個滿臉胡茬的老頭說話,突然文賢貴從外面奔跑進來,還差著好遠,就開口嚷了起來:
“石寬,李半仙的喪事,你有沒有替我燒幾炷香啊?”
“你又不在家,我替你燒什么香啊,我說你這趟出去,去得蠻久的哦,你要是再不回,兒子可就要喊別人做爹了。”
看文賢貴這個樣子,應(yīng)該是剛剛從省城回來,穿著一條褲管細(xì)細(xì)的西洋褲,上面是一件白襯衫。最為古怪的是,那白襯衫的領(lǐng)口還系著一條布繩,垂在了他的胸前。
“呸,我兒子只能喊我做爹,誰要敢當(dāng)他爹,我就弄死他。行了行了,不說這些,我就知道你不會替我上香,當(dāng)時你買棺材,還有請大力士們吃飯,用了多少錢,算我一半?!?/p>
文賢貴小跑過來,從那西洋褲里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小皮匣子,一打開,就從里面扯出了幾張大票來。
石寬樂了,沒有接過那幾張錢,而是抓過文賢貴掛在胸前的那一片布條,笑道:
“你這是怎么了?受到誰的感化,大發(fā)慈悲了。怎么脖子下還掛著條狗繩,這么短給誰牽啊?”
石寬是扯住了那布條,才發(fā)現(xiàn)是套在脖子上的,剛才套住脖子的套被白襯衣的衣領(lǐng)蓋住,他沒有看到。
文賢貴那抓錢的手,把石寬的手撥開,滿臉的不高興,挪了挪布條,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