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攤開手，把身上的衣服顯示出來，苦澀地笑著：
“要由你們來教導……你們來帶領(lǐng)……你們把文明帶入我們之中，就好像給一群猴子穿上衣服，教它們怎么做出取悅?cè)说膭幼饕粯印?/p>
可我們也是人，我們真的會寧愿死亡，寧愿永遠這樣所謂野蠻著，也絕不會屈服。你這樣高高在上的話，是不會讓我們認為你多么具有價值的，你只點出了一點：
海灣必然步向死亡，而我們，會和它一起死亡，僅僅如此罷了?！?/p>
他開始脫掉衣服，像是脫掉一個剛剛穿起的項圈。
而這時，一句話如驚雷般響起。
“為什么要任由貴族、甚至我來定義什么是文明呢？”
白無一的話中斷了他：
“我只會提供技術(shù)和知識的資源，我不敢說一定能保持中立的立場，但我的話語，我的誠實與否，你們都已經(jīng)看見了。”
“……”
“書店只是一片知識與技術(shù)的森林，你們應(yīng)該自己去拿取果實的，而不是被貴族所給予，你們想摘什么，就應(yīng)該自己去摘取什么?！?/p>
“……這和說服自己是占了貴族便宜就吃下那塊蛋糕有什么區(qū)別嗎？”
“我們從獲取手段講，你看我也不老實，你要是真把我看成貴族的走狗，那你可以把自己看成賄賂了看門狗然后進貴族廚房偷他東西吃的情況，蛋糕是貴族想給的，而知識卻并非他真正想給你們的，就沖著對他造成的損失，這一切也值得一試?！?/p>
白無一一向不在乎單純拿自己開玩笑，于是隨意說著，倒是的確引發(fā)了一些笑聲：
“而如果從性質(zhì)來說，你拿到蛋糕也不可能糊死貴族，而拿著知識卻可能直接威脅到貴族，如果再進一步的話，貴族現(xiàn)在腦子抽了，給了你一把有子彈的槍，你是為了不屈服拒絕他的白給，還是直接一把搶過來然后兩槍崩了他？”
“哈！能這樣的話，就算打完我被弄死，那也值得?！?/p>
這個比喻顯然比之前的那個更受歡迎，于是那名海民倒也不嫌棄身上這套衣服了，把它重新往身上一放，隨后大大咧咧地回應(yīng)了一句。
“貴族死后，海灣還是要存在，要生活的，這些知識不單能對付貴族，還能搭建未來的海灣，就這一點來說，它的價值甚至比一把直接能射殺貴族的槍還要珍貴。”
這樣很好，于是白無一繼續(xù)說：
“而且我相信這一天不會太久?！?/p>
“這一切不會是毫無代價的，”
另外一名海民走過來，有些警惕地說：
“你到底想要什么？”